唐珙 [元] ? ~ ?
著述
元代詩人唐珙生平無記載,僅知「珙豪於詩」。他父親唐珏是南宋義士,曾於元僧盜掘南宋皇陵之時,偷拾諸帝遺骨並重新安葬,使得免受元僧褻瀆,直至朱元璋方重修宋陵安葬。雖是元代人,唐珙也應受其父教,知俠義,亦可謂南宋遺民。
唐珙僅有八首詩記載下來。
《墨蘭》,「瑤階夢結翠宜男,誤墮仙人紫玉簪」,可見喜歡蘭草。
《貓》,「牡丹架暖眠春晝,薄荷香濃醉曉晴」,可見喜歡貓。
《澄碧堂》 ,「玲瓏鑿開雲霧窗,悟作虛空大圓鏡」,可見沉迷於禪宗。
《題海嶽後人煙巒曉景圖》,「須臾筆硯間,淋漓走元氣」,懂得畫畫。
《趙文敏書洛神賦》,「宓妃夜走天吳奔,驪龍騰驤老蛟舞」,癡迷書法。
《題龍陽縣青草湖》,「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因何醉呢?
《韓左軍馬圖卷》,「太平此馬惜遺棄,往往駑駘歸天閒」,復國夢嗎?
《題王逸老書飲中八仙歌》,「摩娑故紙嘆凋落,老眼昏花猶可認」,一生竟短。
唐珙是沒有傳記的,於《全唐詩》誤收後更流傳爲「沒有片言隻語的記載」。而八首詩後,已然栩栩如生。
又「澄碧堂」 ,南宋皇宮有此堂;「海嶽」,北宋米芾號「海嶽外史」;「文敏」系南宋趙孟頫諡號;「王逸老」是南宋書法家;而青草湖中「湘君白髮」,應是學自其父詞「『斑竹』臨江首重回」中之典故,追思故國也。蓋追思之人也。
南宋遺民,無謂志遠,無緣仕途愁憂,蘭、貓、禪、畫、書,一醉,一夢,一生,然卻正因如此,他不沾半點功名,竟成一境界之詩——不曾「人生」過,惟曾「人格」過。
關羽,是「千里行」後的英雄;唐僧,是「取真經」後的聖僧。而他,是「不入世」的詩人,是「一直」着的詩人,是永恆。
年代考證
《全唐詩》「無考」類詩人中收錄一首唐溫如《題龍陽縣青草湖》。原南京大學教授、中國古代文學泰斗程千帆先生一仍其例,以唐溫如爲唐末人,並著《從唐溫如〈題龍陽縣青草湖〉看詩人的獨創性》一文。此說遭到中山大學陳永正教授反對,其1987年所作《〈全唐詩〉誤收的一首七絕——唐溫如的〈題龍陽縣青草湖〉》一文即專論此事,考訂唐溫如爲元末明初人,資料極爲翔實,其雲:
按,唐溫如此詩,不見於唐、宋人有關載籍中,連素有淹博之譽的宋人洪邁撰集的《唐人萬首絕句》進御本及趙宦光、黃習遠的編定本中也沒有此詩,自唐至清諸家唐詩選本也未予選錄。唯一例外的是管世銘《讀雪山房唐詩鈔》選入此作,見該書卷三十四。最早收錄唐氏此詩的是元人賴良編撰的《大雅集》,題爲《過洞庭》,唐珙作。在作者小傳中介紹,珙字溫如,會稽人。據《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載,賴良字善卿,浙江天台人,「是集皆錄元末之詩」,「其去取亦頗精審」,「故不失爲善本」。《大雅集》前有元至正辛丑一三六一年楊維楨序,稱其「所採皆吳越人之隱而不傳者」。可知《大雅集》所錄諸家,皆爲編集者同時代人,又有鄉里之誼,所收作品亦當可靠。錢謙益《列朝詩集》甲前集十一收入唐珙《過洞庭》及《題王逸老書飲中八仙歌》,據《列朝詩集》編輯體例,甲前集所收的多爲「明世之逸民」,可知唐珙也是自元入明的詩人。《古今圖書集成·方輿編·山川典》第二百九十八卷「洞庭湖部」收錄唐珙《過洞庭》詩,亦置於元人之列。
因此,唐珙(字溫如)爲元末明初詩人已確定無疑。又此卷中唐珙自題籍裏爲「雷門」,雷門即古代會稽城門,如《會稽記》記雲:「雷門上有大鼓,圍二丈八尺,聲聞洛陽。」《湘州記》亦云:「泉陵山有大石鼓。昔有神鶴飛入會稽雷門中,鼓因大鳴。」又《太平寰宇記》「台州白鶴山」條:「昔有白鶴飛入會稽石鼓,俗傳雷門鼓中,擊之聲震洛陽。」《太平御覽》:「昔有白鶴飛入會稽雷門鼓中,擊之聲震洛陽,故名。」則唐珙其人其裏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