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劉侯定齋野友亭
淮陰季年韓將軍,狡兔已死走狗烹。
沛中白髮周將軍,碧色已滿細柳營。
何如高堂劉將軍,太平不許矢石勳。
棹頭青海無傳箭,天山掛卻烏角巾。
歸來買地築小亭,漯水爲鏡山爲屏。
樵人溪叟日相過,野歌村舞醉復醒。
去年偶爾劍戟鳴,潼關馬過戰血腥。
白頭老子如不聞,牛背一笑千山青。
拼音
(以下内容由 AI 生成,仅供参考。)
注釋
- 狡兔已死走狗烹:比喻功臣在功成名就後被殺害。
- 細柳營:指軍營,源自漢代名將周亞夫的軍營。
- 矢石勛:指戰功。
- 櫂頭:船頭。
- 無傳箭:沒有傳遞戰報,意指沒有戰爭。
- 烏角巾:黑色的頭巾,古代隱士或平民的服飾。
- 漯水:河流名。
- 屏:屏障。
- 樵人谿叟:砍柴人和谿邊的老人。
- 劍戟鳴:指戰爭的聲響。
- 潼關:地名,古代軍事要塞。
- 牛背一笑千山青:形容心境開濶,不爲世事所擾。
繙譯
在淮隂的那些年,韓將軍如同狡兔已死,功臣卻被殺害。 沛中的白發周將軍,他的軍營已滿是碧色,不再有戰事。 但都不如高堂的劉將軍,他在太平時期沒有戰功, 船頭指曏青海,沒有戰報傳來,天山下他掛起了隱士的黑色頭巾。 歸來後,他買地築起小亭,以漯水爲鏡,山爲屏障。 樵夫和谿邊的老人常來訪,野歌村舞,醉了又醒。 去年偶爾聽到劍戟的鳴響,潼關的馬蹄踏過戰血的腥味。 但白頭的老者如同未聞,牛背上他一笑,千山都顯得青翠。
賞析
這首作品通過對比韓將軍和周將軍的命運,贊美了劉將軍在太平時期的隱逸生活。詩中“狡兔已死走狗烹”和“細柳營”等典故,深刻揭示了功臣在亂世中的悲慘命運。而劉將軍的“太平不許矢石勛”則表達了對和平生活的曏往。最後,“牛背一笑千山青”以生動的畫麪,展現了劉將軍超然物外、心境開濶的隱士形象,躰現了詩人對隱逸生活的贊美和對戰爭的厭倦。

薩都剌
薩都剌,字天錫,別號直齋。本答失蠻氏,祖父以勳留鎮雲代,遂爲雁門人。「薩都剌」者,猶漢言「濟善」也。弱冠登泰定丁卯進士第,應奉翰林文字。出爲燕南經歷,擢御史於南臺。以彈劾權貴,左遷鎮江錄事,歷閩海廉訪司知事,進河北廉訪經歷。尚書幹文傳序其詩曰:天錫陟官閩憲幕,往還吳中,出所作《雁門集》見示。其豪放若天風海濤,魚龍出沒。險勁如泰、華、雲門,蒼翠孤聳。其剛健清麗,則如淮陰出師,百戰不折,而洛神凌波,春花霽月之㛹娟也。明成化間,吳人張習企翱書其刻集後曰:「元詩之盛,倡自遺山,而趙子昂、袁伯長輩附和之。繼而虞、楊、範、揭者出,號爲大家。間有奇才天授,開闔變怪,莫可測度,以駭人之視聽者。初則貫雲石、馮子振、陳剛中,後則楊廉夫,而薩天錫亦其人也。觀天錫《燕姬曲》、《過嘉興》、《織錦圖》等篇,婉而麗,切而暢,雖雲石、廉夫莫能道。他如《贈劉雲江》、《越臺懷古》、《題爛柯山》、《石橋》諸律,又和雅典重,置諸鬆雪、道園之間,孰可疑異。」要而論之,有元之興,西北子弟,盡爲橫經。涵養既深,異才並出。雲石海涯、馬伯庸以綺麗清新之派振起於前,而天錫繼之,清而不佻,麗而不縟,真能於袁、趙、虞、楊之外,別開生面者也。於是雅正卿、達兼善、乃易之、餘廷心諸人,各逞才華,標奇競秀。亦可謂極一時之盛者歟!(徐興公曰:《薩天錫集》,成化乙巳兗州守關中趙蘭刻於郡齋。得之仁和沈文進家藏舊本。弘治癸亥,東昌守雁門李舉又刻之。今二本互有異同,並傳於世。一題曰《雁門集》,一題曰《薩天錫集》雲。然《雁門集》所載如《車簇簇行》一首,《元文類》作馬祖常,今見祖常《石田集》中。《凌波曲》一首,《元音》作無名氏。《乾坤清氣》作李溉之,《舞姬脫鞋吟》,歐陽元功有和李溉之韻,當不誤也。又如《明日城東看杏花》一首,見虞伯生《在朝稿》,《歲雲暮矣》三章,二本並載。而偶武孟《乾坤清氣》作張仲舉,武孟,元末人,必有所見。今悉爲改正。他如《次韻送虞先生入蜀》一首,亦見《石田集》,而諸選本俱作天錫。《山中懷友》及《和吳贊府齋中十詠》見黃晉卿集。而胡元瑞《詩藪》所稱天錫詩有:「故廬南雪下,短褐北風前」之句。徐興公序亦引及此語,似各有所據,未可盡以爲誤也。至如盧希韓之半摭薩集,出於後人掇拾之餘,所當亟爲改正。《凌波曲》、《鶴骨笛》之誤入龍子高,此在《元音》本屬無名氏。而潘曹選本失於考較,牽連而誤及之耳。按錢牧齋《列朝詩集》稱慶元方氏盛時,招延天下文士。天錫與林彬、朱右輩,皆往依焉。今其集中並無浙東往還之作,又幹壽道《雁門集序》謂有七言律《巧題》百首,今亦不存。乃知昔人卷帙散逸已多,補綴蒐羅,更有混淆錯出之弊,故略因所見而釐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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