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用不到去歌唱當年皇帝妃子的悲歡離合;在人間也有銀河,使得千千萬萬人家夫妻離散。
像石壕村那樣的夫妻訣別數也數不清,老百姓的淚水比長生殿上灑的那點淚水多得多了。
注釋
馬嵬:即馬嵬坡,在陝西省興平縣西。安史之亂時,唐玄宗逃到這裏,在隨軍將士的脅迫下,勒死楊貴妃
長恨歌:唐代詩人白樂天所作之詩,寫的是唐玄宗寵幸楊貴妃而造成的政治悲劇與愛情悲劇。
銀河:天河。神話傳説中,牛郎織女被銀河隔開,不得聚會。
石壕村:語出唐代詩人杜少陵《石壕吏》詩,寫在安史之亂中,官吏徵兵徵役,造成石壕村中一劉老年夫妻慘別的情形。
長生殿:長生殿:舊址在陝西驪山華清宮內。
序
這首七言絶句詩將唐玄宗、楊貴妃的愛情悲劇放在民間百姓悲慘遭遇的背景下加以審視,強調廣大民眾的苦難遠非帝妃可比。前兩句表現了詩人對下層百姓疾苦的深切同情;後兩句揭露了社會上的種種不幸迫使諸多夫妻不能團圓的現實。
唐玄宗李隆基與貴妃楊玉環之間悲歡離合的故事,引發了很多文人墨客的詩情文思。白居易的《長恨歌》,在揭示唐玄宗寵幸楊貴妃而造成政治悲劇的同時,也表達了對二人愛情悲劇的同情。袁枚此詩卻能不落俗套,另翻新意,將李、楊愛情悲劇放在民間百姓悲慘遭遇的背景下加以審視,強調廣大民眾的苦難遠非帝妃可比。《長恨歌》和《石壕吏》是有名的詩篇,其創作背景均爲安史之亂。它們一以帝王生活爲題材,一以百姓遭遇爲主旨,恰好構成鮮明的對照。
「莫唱當年長恨歌」,莫唱是因爲《長恨歌》寫的是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悲劇,對楊貴妃之死,對唐玄宗之無奈,表示了深切的同俏,幷歌頌了他們的愛情專一,爲後代小説、戲曲創作提供了題材,如宋樂史的《楊太眞外傳》、元白樸的《梧桐雨》,明吳世美的《驚鴻記》、清洪昇的《長生殿》等等,莫不受其影響。與其大書特書皇帝的悲歡離合,不如深入細緻地描寫人民群眾的生離死別,故「莫唱」二字又引出了第二句「人間亦自有銀河」。「人間」就將銀河這箇民間傳説引入現實生活中來。在唐玄宗統治時期,戰爭頻繁,有開邊之戰,也有內戰,其中規模大的,如用兵吐蕃,討伐南詔,尤其是安史之亂,傷亡慘重,丁壯或死於戰場,或死於搖役,或久戍不歸,在人間劃出了無數條銀河,而最令作者痛心的,要數石壕村的一對老夫妻了。「老翁逾墻走」,老婦河陽役的慘狀。杜少陵還在同一時期作品《新婚別》中擬寫一箇「席不暖君牀」的新娘子,送別剛剛結婚的新郎官應徵入伍,造成一對新婚夫婦「暮婚晨告別」的痛苦。在《垂老別》中,又描寫了一箇「子孫陣亡盡」的老翁,在風燭殘年之時還要應徵入伍,與其老伴依依借別、「塌然摧肺肝」的情景。由此可見,「石壕村裏夫妻別」是當時極其普遍的社會現象,所以作者感嘆地説:「淚比長生殿上多。」長生殿上淚,唐玄宗與楊貴妃的淚沒有多少,而要大書特書,深表同情,而不書及比長生殿上淚更多的石壕村。這裏,作者嚴肅地批評了白居易,自有其道理在。似乎可以這樣悅,衰枚的這首《馬嵬》詩,高出於前人所有詠馬嵬之事者。
這首詩借吟詠馬嵬抒情,提倡詩歌要多反映人民苦難生活的主張,表現了作者進步的文學創作觀點。此詩雖爲抒情之作,實際是議論之詩。前兩句藉馬嵬爲題提出論點,後面兩句借用典故論證上述觀點。論點和論據的材料本來都是舊的,但作者化陳腐爲新奇,使其爲自己提出新的觀點服務,舊的也變爲新的,頗有點鐵成金之妙。全詩正如作者自己所云:「藉古人往事,抒自己之懷抱」。(《隨園詩話》)
這首詩最大的藝術特色是比照。全詩兩組比照:一組是《長恨歌》與牛郎織女故事的比照。這一比照,不僅批判了白居易的《長恨歌》,而且突出了人間牛郎織女纔値得同情。値得注意的是作者運用「銀河」,對唐玄宗與楊貴妃譏笑牛郎織女攀進行了再譏笑,很有情趣。第二組是石壕村與長生殿比照。石壕村是人民群眾的材落,長生殿是皇帝皇后的夜殿,這一比照,暗示出村裏淚是殿上人造成的,馬嵬事變,惡果自食,不値得同情,値得同情的倒是勞動人民。這兩組比照又有不同,前者深沉,後者淺近,前者重在映照,後者重在對比。兩相配合,共同表達了作者民爲貴、君爲輕的民本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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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 馬嵬(wéi):即馬嵬坡,在陝西省興平縣西。安史之亂時,唐玄宗逃到這裡,在隨軍將士的脇迫下,勒死楊貴妃。
- 長恨歌:唐代詩人白居易所作之詩,寫的是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悲劇。
- 銀河:天河。神話傳說中,牛郎織女被銀河隔開,不得相見,這裡借指夫妻離別。
- 石壕村:唐代大詩人杜甫的《石壕吏》中的地名,詩中寫了差吏到石壕村乘夜捉人征兵,連年老力衰的老婦也被抓去服役的故事,反映了戰亂給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
- 長生殿:華清宮的一座殿。唐玄宗和楊貴妃有感於牛郎織女被銀河分隔,誓願“世世爲夫婦”,竝在此殿盟誓。
繙譯
不要再去唱儅年那首《長恨歌》了,人間也有像銀河那樣的阻隔,使得夫妻分離。石壕村裡那一對老夫妻的分別,他們的眼淚比唐玄宗和楊貴妃在長生殿上生離死別時的淚水還要多啊!
賞析
這首詩以馬嵬坡事件爲背景,對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悲劇進行了新的讅眡。詩的前兩句,詩人指出人間的夫妻離散悲劇竝不亞於帝王後妃的愛情悲劇,從而對傳統的帝王愛情題材進行了反思。後兩句則通過石壕村夫妻別離的慘狀與長生殿上唐玄宗和楊貴妃的生離死別相對比,強調了普通百姓在戰亂中的苦難更爲深重。整首詩語言簡潔,對比鮮明,寓意深刻,躰現了詩人對歷史的思考和對民生疾苦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