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凡是山,總是離城市較遠,唯獨桂林那些山峯離城市較近。我居住在太守的官府中,晚飯後,就悠然自得地遊山。先攀登獨秀峯,登三百六十級臺階,到達山頂,俯視城中,一城炊煙裊裊,燈火閃爍,如同畫中一樣。從北面下山到達風洞,遠望七星巖如七隻龜背隆起的大龜聚在一起爬在地上。
第二天,經過普陀山,到棲霞寺。萬仞高山如牆壁那樣陡立,旁邊有個山洞,僧人手持火把領着進去。開始洞裏還算明亮,不久就黑沉沉的一片,給人以幽深廣袤的感覺。這洞上面是岩石,下面是沙土,深溝裏是水池,以懸崖爲帳幕,石柱的根部插在地下,橫放着的石頭互相拉着搭着像是房子的棟樑。還沒有進洞時,當地人就拿出八十餘種洞中的岩石的列出的名目單子給我看,有的如獅、駝、龍、象、漁網、僧磬之類,雖然是附會,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到了洞的東頭,方纔見到光亮,也就是到了洞的盡頭,可以出洞了。算起來。大約走了二里路。把白天變成了黑夜,假使持火把的人沒有跟着或是堵住洞口,那麼遊人就如三賢臣爲秦穆公殉葬一樣,永遠陷在洞穴裏,除非再開闢,否則永遠不見白日。呀,真危險啦!所說的亮的地方,向東頭望去,正發亮,趕緊朝“門”走過去,用手一摸,竟然是絕壁。才知道日光從西邊的石縫中穿入,映照在石壁上發亮,不是門。世上有以爲自己明白道理、行爲合乎禮儀,但一輩子面對着牆壁的人,大概都是這樣的情況。
第三天,往南薰亭遊覽,那裏堤上綠柳成蔭,青山淡遠,迴旋壞繞,景緻一改險峻便爲平和,別具一格。
最後一天,遊覽木龍洞。遊覽口甚是狹窄,沒有火把照明,就無法入洞,洞內的鐘乳石有的像半開的蓮蓬,有的又像潰爛的肉脯,在那裏一行行桂着,似乎隨手可摘。人有心腹腎腸,山大概也是如此。再到劉仙岩,登閣眺望鬥雞山,鬥雞山就像展翅奮飛的雄雞,只是不會鳴叫罷了。山腰中有山洞,空明透亮如一輪明月。
凡大多數桂林的山,都有許多岩溶洞穴,高聳挺拔,像劍和野獸的牙齒一樣鋒利。異峯羅列,詭異多姿,又如神龍,看不到起點和終點,有的拔地而起,有的陡峭壁立,周圍沒有和它一樣的山,比起其他山很有獨特之處,我從東粵到陽朔,山的奇異變化多端讓我應接不暇,有單個聳立的、相似的、氣勢磅礴的,也有高聳險惡的、相連在一起的、互相纏繞的、綿延數裏的,陡峭壁立,像用刀切的一樣,又像九首孤奇鶬的頭,獾疏的尖角,用這個比喻可見它有多麼詭異多姿。莫非廣西出生的人物,也都是這樣孤芳自賞,自成一家嗎?
記得丙辰年,我在金中承的官署中,偶爾出去遊覽,當時年輕,尚不明白山水之中的樂趣。如今隔了五十年重新來到桂林,一座山丘,一條溝谷,動不動就讓自己生出感慨,令人驚訝!我擔心忘記了這裏的山川美景,就寫詩歌來吟詠;又擔心記敘不詳細,又寫成遊記來補充。
注釋
晡(bū)食:晚餐。于于:行動悠然自得的樣子。
獨秀峯:一名紫金山,在桂林王城內。孤峯聳立,四壁如削。
風洞:風洞山,一名疊彩山,在市區偏北。山上有風洞巖。山層橫斷如疊綵緞。
七星巖:在市東普陀山西側,因七峯列如北斗而名。山有溶洞,一名棲霞、碧虛,深邃雄偉,自隋唐起便爲遊覽勝地。
穹龜:隆背的烏龜。
棲霞寺:在七星巖上。
窅(yǎo)渺:深遠廣袤。
穆公:秦穆公,名任好,在位三十八年,任用百里奚等賢臣,稱霸西戎。死時以子車氏的三個兒子奄息、仲行、針虎爲殉。三人均爲當時著名賢士,故秦人作《黃鳥》詩哀之,稱之爲“三良”。
窞(dàn):深坑。
南薰亭:在市北虞山山半,宋代張拭建。
木龍洞:在市南。洞北懸崖舊有古木一株,倒掛石上,蜿蜒如龍,故名。
鬱肉漏脯:不新鮮或腐敗的肉。
劉仙岩:在南溪山白龍洞南,相傳宋人劉景居此,後仙去。
鬥雞山:以山形如鬥雞,故名鬥雞山。即穿山,在市東。山半有穴,南北橫貫,如月輪掛空,故又名日月岩。
陽朔:縣名,今廣西陽朔縣。以風景秀麗聞名,有“甲桂林”之稱。
斬絕:陡峭壁立,猶如被刀斬過一樣。
奇鶬:即鶬鴰,傳說中的怪鳥,一名鬼車,有九個頭。郭璞《江賦》:“若乃龍鯉一角,奇鶬九頭。”獾疏:據《山海經》,其狀如馬,一角有錯,能御火。
丙辰:1736年(乾隆元年)。金中丞:金鉷。中丞是對巡撫的別稱。金鉷字震方,一字德山,山東登州人。歷官太原知府,廣西布政使、巡撫。1736年,袁枚去桂林探望充金鉷幕僚的叔父,金鉷十分賞識他,薦舉他應博學鴻詞考試。
詠以詩:袁枚在桂林作有《十月八日同陸君景文、汪婿履青及府署中諸君子游棲霞七星洞,方知五十年前夏日阻水,遊未盡其奇、詩未殫其妙,補作一章》、《獨秀峯》、《南薰亭》等詩,見《小倉山房詩集》卷三十。
序
這篇遊記作於1784年(乾隆四十九年)十月。
桂林山水素有「甲天下」之稱,異峯羅列,詭異多姿,山多溶洞,納彩綺麗。這篇文章抓住桂林山水特點,以寫棲霞山洞爲主,附帶敘述其它景點,隨手刻繪,下語不多而得山水之神髓;同時又在比喻素描中間雜以議論,使景色栩栩如生而又充滿理趣。
遊記類文章,如沒有議論及遊者的感受穿插其中,便容易顯得呆滯。袁枚提倡性靈,表現在文章中,就是能把作者的感受深深地鍥入自然,使人充分體驗到自然的美。《文心雕龍·物色》說:「詩人感物,聯類不窮。流連萬象之際,沉吟視聽之區。寫氣圖貌,既隨物以宛轉;屬採附聲,亦與心而徘徊。」意思是說,詩人沉溺在自然之中,就不單純停留在對自然的描摹,而是把心靈與自然交融。袁枚寫山水的一些文章正達到了這一境界。
賞析
乾隆四十四年已亥 (1779),64歲高齡的袁枚在南京的隨園“習靜三十年”後,忽檢點遊裝,開始了他的優遊歲月。數年中,“東南山川,殆被麻鞋踏遍”。在他看來,遊川亦如讀書,乃人生不可或缺之事,年輕時未曾努力,總覺得有點遺憾,故得好好補上這一課。
作爲詩壇巨擘,遊蹤所至,將遇目所得寄諸吟詠自不待言,然於詩外,袁枚亦爲後人留下了十篇記遊散文。這些篇什,亦一如其詩,能獨抒“性靈”,不拘格套,文筆勁峭,形象突出,見解獨到,趣味盎然,置諸古代遊記佳作之林,當毫無愧色。
這篇《遊桂林諸山記》記述作者遊桂林諸山三天多的歷程和感慨,是乾隆四十九年秋所作。桂林位於廣西壯族自治區東北部,湘桂走廊的南端。這裏奇峯林立,綠水縈迴,向有“桂林山水甲天下”之譽,唐宋以來,遷客騷人多有題詠。但是,袁枚本文的審美角度和審美情趣卻與前人有很大的不同。素來詠桂林者,往往奇山秀水並提,如韓退之“水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之句就被視爲絕唱。因爲桂林之美,即得於山之奇,亦得於水之秀,山水相映、不可或缺,故爲文者,只有側重,靡有孑遺。而袁枚卻獨鍾其山,無一語言及水者; 就山而言,着墨的重點又在山之洞穴;對世人所推譽的溶洞奇觀,則甚不以爲然,或謂土人所列景物名目牽強附會,或謂進洞有如進了墓穴,令人驚恐,或謂石鐘乳如“蓮房半爛”、“鬱肉漏脯”,毫無美感可言。當然,袁枚對於桂林諸山之美,也非視而不見,一筆抹殺,他登獨秀峯,見“一城煙火如繪”;過南薰亭,覺“堤柳陰翳”,四山淡遠;望鬥雞山腰,空明穿透,宛如一輪明月,讚賞之情,溢於言表。不過,作者認爲:“山外看青山,如把人皮相”(《十月八日同陸君景文汪婿履青及府署中諸君子游棲霞七星洞,方知五十年前夏日阻水,遊未盡其詳,詩未殫其妙,補作一章》),只有深入到山的內部,才能看到山之“真諦”,這種獨特的思維方式,決定了他對自然景觀的棄取,也反映出作者將自然景觀世象化、人格化的特點。
作者21歲時曾遊桂林,文章說“其時年少不省山水之樂。今隔五十年而重來,一丘一壑,動生感慨”,這種感慨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其一,是由棲霞、木龍二洞的陰深變幻而透視世態。文中形容棲霞洞“以石爲天,以沙爲地,以深壑爲池,以懸崖爲幔,以石腳插地爲柱,以橫石牽掛爲棟樑。”給人的印象是,洞外是一世界,洞內亦一世界;洞外秋光明朗,洞內“沉黑窅渺”。一山之中,既有光明可喜的一面,又有黑暗可怖的一面; 而且這黑暗的一面又由於人爲的粉飾 (如土人的“火把”、“色目單”之類) 而不易察覺。袁枚生活的乾隆年間,雖然表面上四海晏如,但吏治廢馳腐敗等弊端已日益嚴重。他在《書麻城獄》一文中,就寫了一個冤案。此案几經周折,最後經皇帝過問才得昭雪。在故事的結尾,他以感慨的語氣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雖事久卒白,而轇轕變幻,危乎艱哉!慮天下之類是而竟無平反者,正多也。”本文所寫遊洞時“倘持火者不繼,或堵洞口, 則遊者如三良殉穆公之葬, 永陷坎中, 非再開闢, 不見白日。 籲!其危哉!”的乖戾感受,顯然帶有某種生活體驗的印記。文章還寫到出洞時,望過去東頭髮白,彷彿打開了一道門,快步往前摸它,卻竟是絕壁,這才知道是日光從西面石縫中射入,反映到東邊的石壁上,並不是那兒真有一道門。這種“白門現象”,似真而實假。究其原因,乃遊人久行黑洞中,“目盡昏”,而產生的錯覺。由此,作者聯想到那些“終身面牆”不學,尤其是那些不接觸實際的人,他們自以爲“明於理、行乎義”,實際上,他們對於世事和物理的認識,卻往往如“山外看山”、“洞中觀門”,並無真知灼見。這些人,正如桂林諸山之洞穴,徒竊虛名,空有其表,那好皮囊包裹着的,不過是些半爛蓮房、鬱肉漏脯之類的朽物。從而爲那些抱殘守缺或空談心性而實際上並無真才實學的俗儒勾劃了一幅“入骨三分”的肖像。對於當時思想界佔統治地位的儒學,袁枚的基本態度是“少信多疑”,強調要有獨立的人格精神和“身之所歷,目之所見”,不憑空臆想。對當時互爲壁壘的漢、宋之學,他雖不持完全否定的態度,但對考據家的迂闊和理學家的虛妄卻常常在詩文中痛下鍼砭,或以滑稽之筆予以辛辣的嘲諷和尖刻的挖苦。即使在他爲數不多的遊記文中,這種借題發揮之筆也非僅見。
其二,是通過敘述其對桂林諸山的總體印象,託物寄情。作者寫道:“大抵桂林諸山,多穴,多竅、多聳拔、多劍穿蟲齧,前無來龍,後無去蹤;突然而起,戛然而止;西南無朋,東北喪偶;較他處山尤奇。”它們彷彿是一個個孤身奮鬥的勇士,雖傷痕累累,無朋喪偶,仍兀然聳立,笑傲蒼穹。袁枚平生因敢於離經叛道、不隨世俗俯仰而屢遭“拘儒所呵”,桂林諸山的形象,豈不正是他獨立人格的自我寫照?作者同時所寫的《登獨秀峯》詩云:“青山尚且直如弦,人生孤立何傷焉!”反映出他的錚錚傲骨,而這種感慨,在本文中則通過“得毋西粵所產人物,亦皆孤峭自喜,獨成一家者乎”傳達出來,這裏的“西粵所產之人”不過是託辭,“孤峭自喜,獨成一家”纔是夫子自道。袁枚觀桂林諸山,有喜有愕: 愕者,由山而悟事理、明世態;喜者,則如太白之於敬亭,彼此皆同調也。
大自然之具有魅力,就在於它具有無可比擬的豐富性和生動性。它多姿多彩、儀態萬千,或雄武、或秀媚,或寧靜、或喧囂,或剔透玲瓏、或粗陋拙樸,或瞬息萬變、或千載如斯。它是“造物者”賜於人類的偉大藝術,既給人以無窮的美的享受,又給人以多方面的智性啓迪。有趣的是,袁枚正是常常把自然山水當作文章來“讀”的。他登上粵北的丹霞山,站立高處回望自家來蹤,見從江口到此,約百里而遙,若拉直線而行,片刻立到,而現在卻“蛇蟠蚓曲,縱橫無窮”,走了好幾天,由是他感到這是“造物者故意頓挫作態,文章非曲不能工也”。他告誡他人“看山如讀書,不可求速效”,只有慢慢玩賞,才能“得盡所歷妙”。在《遊武夷山記》 中,他又說:“武夷無直筆,故曲,無平筆,故峭; 無復筆,故新; 無散筆,故遒緊,不必引靈仙荒渺之事爲山稱說,而其超雋之慨自在。”在他看來,江山之美,文章之工,實有相通之處,要之,在善於騰挪變化,而又本色自然。出於這種默契的理解,袁枚遊桂林諸山,亦如爲文,精心選擇遊歷路線。他首登獨秀峯,仿如入手擒題,突出“獨秀”之旨;其後觀山,或俯視、或仰視、或平遠,正歷驚險,旋轉平夷,有變化錯落之致,無一覽無餘之弊;最後止於“腰有洞,空透如一輪明月”,意境高遠,令人遐想。至其爲文,又善於捕捉景物的特點,隨物賦形,各臻其妙。如寫獨秀峯,文章以“晡食後,即于于焉而遊”以見其離城之近;以“歷三百六級,詣其巔”以狀其山勢之高;寫黃昏市容,只“一城煙火如繪”出之,寫得意態朦朧;寫七星巖,則以大烏龜作比,寫得形神畢肖;至寫鬥雞山,又打實道來:“兩翅展奮,但欠啼耳”,生動中帶點諧趣;兩次兩洞,一擬世態,一比人形,有繁有簡,絕不重複。行文中或敘或議,心到筆隨,自然得當,天籟人籟,渾然一體!真不知這是袁枚多年遊山之所得呢,還是這位標榜“性靈”的老詩人所獨擅的風格呢? 培根說:“旅行,在年幼者,是教育的一部份; 在年長者,便是經驗的一部份”,袁枚之遊山,可謂集“教育”與“經驗”於一身了。
(以下内容由 AI 生成,仅供参考。)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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晡食:午後喫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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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秀峰:桂林的一座著名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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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巖:桂林附近的一個石灰巖溶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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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指普陀山,此処可能是桂林附近的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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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寺:一座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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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仞:形容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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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立:垂直陡峭的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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竅:洞穴或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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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然而止:突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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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朔:廣西桂林的一個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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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鶬:罕見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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獾疏:獾的別稱,此処形容形狀奇特。
繙譯
所有的山通常離城市很遠,衹有桂林的山離城市特別近。我住在太守的官署裡,晚餐後,就悠閑地去遊玩。首先登上獨秀峰,經過三百六十級台堦,到達山頂,整個城市就像一幅精美的畫卷。曏北下到風洞,遠遠望去,七星巖就像七個龜殼伏在地上。
第二天,我遊覽了普陀山和棲霞寺。山壁高聳,旁邊有個洞穴,和尚拿著火把帶我們進去,起初還明亮,後來變得昏暗深遠。洞內倣彿天地顛倒,深溝是池塘,懸崖是帷幕,石頭插入地麪成爲柱子,橫石懸掛在洞頂成爲梁。還沒進入時,儅地人已經列擧了八十多種形態的石頭,像獅子、駱駝、龍、大象等,雖然有些牽強附會,但也有些根據。等到東方發亮,就可以從洞裡出來了。大約走了兩裡路,這種白天變黑夜的感覺,如果火把熄滅或者洞口被堵,遊客就像古代的勇士殉難穆公,永遠陷入深淵,除非再次開辟,才能見到陽光。哎呀,這太危險了!所謂的“亮処”,其實是東方的光線反射在壁上,而不是出口。世間有些人自以爲通達道理,遵循道義,卻如同終身麪對牆壁,大多是這樣的情形。
第三天,去了南薰亭,堤邊柳樹成廕,山巒淡遠,景色變換,由險峻變爲平坦,呈現出全新的風格。
第四天,遊覽了木龍洞。洞非常狹窄,沒有火把無法進入。洞內的石乳猶如蓮蓬半腐,又像熟肉漏出的肉,稀疏可摘,讓人聯想到人的內髒器官。再到劉仙巖,登上樓閣遠覜鬭雞山,山就像鬭雞展開翅膀,衹差一聲鳴叫。腰間有個洞,像是一個月亮掛在空中。
縂的來說,桂林的山多洞穴,多奇特的形態,高聳陡峭,像是劍穿透蟲蛀的,沒有來龍去脈,忽起忽止,西南方曏沒有同伴,東北方曏孤獨無依,比其他地方的山更奇特。我從廣東東部過來,路過陽朔,所見的山已經讓我應接不暇。有的山獨立,有的山重複,有的豐滿,有的險峻,有的謙遜相讓,有的爭鬭激烈,有的緜延不斷,有的突兀斷裂。即使是罕見的鳥和奇特的山形,也無法完全描述它的多樣與奇異。莫非西粵之地的人和物,都孤傲獨特,自成一家?
賞析
這首詩記錄了作者袁枚五十年前遊歷桂林諸山的經歷,通過細膩的描繪和豐富的想象,展現了桂林山水的奇麗和變幻。詩中運用生動的比喻,如“獨秀峰”如畫卷,“洞內景觀”如幻境,以及“木龍洞”的石乳比喻人躰器官,形象地傳達了山洞的神秘和自然的奇妙。同時,作者也借遊山之感,寓言人生哲理,比如“終身麪牆者”象征那些自以爲通達卻不知世事的人,表達了對人生的深刻洞察。詩的結尾部分,通過對比過去與現在,流露出對嵗月流轉和人事變遷的感慨,富有深情。整首詩語言流暢,意境優美,躰現了作者深厚的文學功底和獨特的讅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