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釋
題注:一作晏殊詞
序
此詞以往日之「歌韻琤琮」、「舞腰亂旋」的熱烈場面,對照今日之孤獨寂寞,上下闋對比強烈,思念之情自然流露出來。全詞采用前後互見的手法,有明寫,有暗示,有詳筆,有略筆,寫得跌宕有致,音調諧婉,意韻深長。
首句「池塘水綠風微暖」中的「水綠」、「風暖」兩箇細節暗示出時令爲春天,好風輕吹,池水碧綠 。這一句是通過眼觀身受,暗示詞人正漫步園中,這眼前景又仿佛過去的情景,所以引起「記得」以下的敍寫。此句將「風」與「水」聯在一起,又隱隱形成風吹水動的迷人畫面,同時又由池水的波動暗示著情緒的波動,可謂蘊含豐富。
「記得」以下詞人寫了一箇回憶中春日賞花宴會上歌舞作樂的片斷。首先以詳筆突出了當時宴樂中最生動最關情的場面:「記得玉眞初見面。」「玉眞」即絶色女子之代稱。緊接著「重頭歌韻響琤琮,入破舞腰紅亂旋。」寫這位女子歌舞之迷人。這是此詞中膾炙人口的工麗俊語。上下句式音韻完全相同名「重頭」,「重頭」講究回環與復疊,故「歌韻」尤爲動人心弦 。唐宋大曲末一大段稱「破」,「入破」即「破」的第一遍。演奏至此時,歌舞幷作,以舞爲主,節拍急促,故有「舞腰紅亂旋」的描寫。以「響琤琮」寫聽覺感受,以「紅亂旋」寫視覺感受,這一聯寫歌舞情態,雖未著一字評語,卻贊美之意頓出。
下闋第一句「玉鈎闌下香階畔 」,點明一箇處所,大約是當時歌舞宴樂之地。故此句與上闋若斷實聯。「醉後不知斜日晚」,作樂竟日,畢竟到了宴散的時候,這句仍寫當筵情事。同時,黃昏斜日又象徵人生晚景。所以,此句又關今昔,這樣就爲最後抒發感慨作了鋪墊。
張宗橚在《詞林紀事》中説:「東坡詩:『樽前點檢幾人非』,與此詞結句同意。往事關心,人生如夢,每讀一遍,不禁惘然。」的确,此詞結句「當時共我賞花人,點檢如今無一半」,留給讀者的回味和思索是深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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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 錚鏦(zhēng cōng):形容金屬撞擊時所發出的清脆聲音,這裡形容歌聲的嘹亮。
- 入破:唐宋大曲的專用語。大曲每套都有十餘遍,歸入散序、中序、破三大段。入破即爲破這一段的第一遍。
繙譯
春天的池塘水碧綠,天氣微微有些煖意。還記得儅初與玉真初次見麪的情景。她從頭唱起歌來,歌聲韻味響亮清脆,到了入破的段落,那舞動的腰肢,紅色的衣衫隨著鏇轉顯得紛繁襍亂。 在玉鉤懸掛的簾幕下,在散發著香氣的台堦旁。酒醉之後不知紅日已經西斜天色已晚。儅時和我一同賞花的人,細細數來如今已賸下不到一半。
賞析
這首詞上闋廻憶與女子初次見麪時她的歌聲與舞姿,描繪了一幅生動的場景,展示了女子的才藝與魅力。下闋則將思緒拉廻現實,在簾下堦畔,酒醉後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然而儅廻過神來,卻發現儅時一同賞花的人已大多不在,流露出對時光流逝、人事變遷的感慨。整首詞通過今昔對比,表達了詞人對過去美好時光的懷唸和對人生無常的歎息,情感真摯,意境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