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如花滿春殿,衹今惟有鷓鴣飛。

出自 李白 的《 越中覽古
越王勾踐破吳歸,戰士還家盡錦衣。 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
拼音

譯文

越王勾踐滅掉吳國凱旋,六千義士都衣錦封官。 當初滿殿的宮女如花似玉,而今這裏只有鷓鴣飛落在這敗壁殘垣上。

注釋

越中:指會稽,春秋時代越國曾建都於此。故址在今浙江省紹興市。 句(gōu)踐破吳:春秋時期吳、越兩國爭霸。越王勾踐於公元前494年,被吳王夫差打敗,回到國內,臥薪嚐膽,誓報此仇。公元前473年,他果然把吳國滅了。 戰士:一作“義士”。 還家:一作「還鄉」。 錦衣:華麗的衣服。《史記·項羽本紀》:「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繡夜行,誰知之者?」後來演化成「衣錦還鄉」一語。 春殿:宮殿。 鷓鴣:鳥名。形似母雞,頭如鶉,胸有白圓點如珍珠,背毛有紫赤浪紋。叫聲淒厲,音如「行不得也哥哥」。

這首懷古詩的首句點明題意,說明所懷古蹟的具體內容;二、三兩句分寫戰士還家、越王勾踐還宮的情況;結句突然一轉,說過去曾經存在過的一切如今所剩下的只是幾隻鷓鴣在飛。全詩通過昔時的繁盛和眼前的淒涼的對比,表現人事變化和盛衰無常的主題。

賞析

這首懷古之作所寫的歷史事件是春秋時期吳越爭霸。 詩歌不是歷史小説,絕句又不同於長篇古詩,所以詩人只能選取這一歷史事件中他感受得最深的某一部分來寫。他選取的不是這場鬥爭的漫長過程中的某一片斷,而是在吳敗越勝,越王班師回國以後的兩個鏡頭。首句點明題意,説明所懷古蹟的具體內容。在吳越興亡史中,以越王「十年生聚」臥薪嚐膽的事件最爲著名。詩中卻沒有去追述這個爲人熱衷的題材,而是換了一個角度,以「歸」統領全詩,來寫滅吳後班師回朝的越王及其將士。接下一句是對回師那個歡悅氣氛的描繪。詩中只抓住一點,寫了戰士的錦衣還故鄉,可留給人們想象的卻是一個浩大的,熱鬧非凡的場面:旌旗如林,鑼鼓喧天,勾踐置酒文臺之上,大宴群臣,滿臉得意而又顯赫的光輝。舉城到處可見受了賞賜,脫去鎧甲,穿着錦衣的戰士,二十年的恥辱,一朝終於洗淨,勝利的歡欣與勝利的沉醉同時流露出來。一個「盡」字,便暗示了越王以後的生活圖景。果然,王宮裏開始迴盪起歌功頌德的樂曲伴以柔曼的舞姿,越王左右美女如雲,繽紛絡繹,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二、三兩句是詩人在越國曆史畫卷中有意攝取的兩個鏡頭,濃縮了越國稱霸一方後的繁盛、威風,其中更有深味可嚼。昔日,吳敗越後,越王採納大夫文種的建議,把苧蘿山女子西施獻於吳王,於是迷戀聲色的吳王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終日輕歌曼舞,縱情享樂,對世仇越國不再防範,使得越軍趁勢攻入,最後亡國自盡。吳國滅亡的道理越王哪裏不知,可他如今走的又是一條什麼樣的路呢?當年忍辱負重,臥薪嚐膽,食不加肉,衣不紋飾,精勵圖治的英雄本色,隨着良辰美景,江山在握都丟得乾乾淨淨了。那麼這樣的繁盛又會存在多久呢?至於越國的命運,詩人不去寫了,一切道理已盡在不言之中,而是急轉一筆,寫了眼前的景色:幾隻鷓鴣在荒草蔓生的故都廢墟上,旁若無人的飛來飛去,好不寂寞淒涼。這一句寫人事的變化,盛衰的無常,以慨嘆出之。過去的統治者莫不希望他們的富貴榮華是子孫萬世之業,而詩篇卻如實地指出了這種希望的破滅,這就是它的積極意義。 詩篇將昔時的繁盛和今日的淒涼,通過具體的景物,作了鮮明的對比,使讀者感受特別深切。一般地説,直接描寫某種環境,是比較難於突出的,而通過對比,則獲致的效果往往能夠大大地加強。所以,通過熱鬧的場面來描寫淒涼,就更覺淒涼之可嘆。如此詩前面所寫過去的繁華與後面所寫現在的冷落,對照極爲強烈,前面寫得愈着力,後面轉得也就愈有力。爲了充分地表達主題思想,詩人對這篇詩的藝術結構也作出了不同於一般七絕的安排。一般的七絕,轉折點都安排在第三句裏,而它的前三句卻一氣直下,直到第四句才突然轉到反面,就顯得格外有力量,有神采。這種寫法,不是筆力雄健的詩人,是難以揮灑自如的。 李白另有一首懷古詩《蘇臺覽古》可資比較:「舊苑荒臺楊柳新,菱歌清唱不勝春。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吳王宮裏人。」蘇臺即姑蘇臺,是春秋時代吳王夫差遊樂的地方,故址在今江蘇省蘇州市。此詩一上來就寫吳苑的殘破,蘇臺的荒涼,而人事的變化,興廢的無常,自在其中。後面緊接以楊柳在春天又發新芽,柳色青青,年年如舊,歲歲常新,以「新」與「舊」,不變的景物與變化的人事,作鮮明的對照,更加深了憑弔古蹟的感慨。一句之中,以兩種不同的事物來對比,寫出古今盛衰之感,用意遣詞,精煉而又自然。次句接寫當前景色。青青新柳之外,還有一些女子在唱着菱歌,無限的春光之中,迴盪着歌聲的旋律。楊柳又換新葉,船孃閒唱菱歌,舊苑荒臺,依然瀰漫着無邊春色,而昔日的帝王宮殿,美女笙歌,卻一切都已化爲烏有。所以後兩句便點出,只有懸掛在從西方流來的大江上的那輪明月,是亙古不變的;只有她,才照見過吳宮的繁華,看見過象夫差、西施這樣的當時人物,可以作歷史的見證人罷了。 此兩詩都是覽古之作,主題相同,題材近似,但《越中覧古》着重在明寫昔日之繁華,以四分之三的篇幅竭力渲染,而以結句寫今日之荒涼抹殺之,轉出主意。蘇臺一首則着重寫今日之荒涼,以暗示昔日之繁華,以今古常新的自然景物來襯托變幻無常的人事,見出今昔盛衰之感,所以其表現手段又各自不同。從這裏也可以看出詩人變化多端的藝術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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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 越王句踐:勾踐(gōu jiàn),春鞦時期越國國王。

繙譯

越王勾踐打敗吳國勝利歸來,戰士們穿著華麗的衣服返鄕。如花似玉的宮女們站滿了宮殿,而如今衹有鷓鴣在飛翔。

賞析

這首詩前三句描寫了越王勾踐破吳後勝利而歸的榮耀場麪,義士錦衣還鄕,宮女滿殿,營造出一種繁華熱閙的景象。然而最後一句“衹今惟有鷓鴣飛”,畫麪急轉,如今衹賸下鷓鴣在飛翔,形成強烈的反差,通過今昔對比,抒發了詩人對歷史變遷、繁華不再的感慨。全詩簡潔明快,意境深邃,給人以無盡的遐想和思索。

李白

李白

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唐朝詩人,有“詩仙”之稱,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漢族,出生於劍南道之綿州(今四川綿陽江油市青蓮鄉),一說生於西域碎葉城(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5歲隨父遷至劍南道之綿州(巴西郡)昌隆縣(712年更名爲昌明縣),祖籍隴西郡成紀縣(今甘肅天水市秦安縣)。其父李客,育二子(伯禽、天然)一女(平陽)。存世詩文千餘篇,代表作有《蜀道難》、《將進酒》等詩篇,有《李太白集》傳世。762年病逝於安徽當塗,享年61歲。其墓在安徽當塗,四川江油、湖北安陸有紀念館。 ► 1080篇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