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兮尾兮,流離之子。
旄丘之葛兮,何誕之節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
何其處也?必有與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狐裘蒙戎,匪車不東。叔兮伯兮,靡所與同。
瑣兮尾兮,流離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
拼音
譯文
旄丘上的葛藤啊,爲何蔓延那麼長!衛國諸臣叔伯啊,爲何許久不相幫?
爲何安處在家中?必定等人一起行。爲何等待這麼久?其中必定又原因。
身穿狐裘毛茸茸,乘車出行不向東。衛國諸臣叔伯啊,你們不與我心同。
我們卑微又渺小,流離失所無依靠。衛國諸臣叔伯啊,充耳裝作不知道。
注釋
邶(bèi):中國周代諸侯國名,地在今河南省湯陰縣東南。
旄(máo)丘:衛國地名,在澶州臨河東(今河南濮陽西南)。一說指前高後低的土山。
誕(yán):通“延”,延長。節:指葛藤的枝節。
叔伯:本爲兄弟間的排行。此處稱高層統治者君臣。
多日:指拖延時日。
處:安居,留居,指安居不動。
與:盟國;一說同“以”,原因。
何其:爲什麼那樣。
以:同“與”。一說作“原因”“緣故”解。
蒙戎:毛篷鬆貌。此處點出季節,已到冬季。
匪:非。東:此處作動詞,指向東。
靡:沒有。所與:與自己在一起同處的人。同:同心。
瑣:細小。尾:通“微”,低微,卑下。
流離:轉徙離散,飄散流亡。一說鳥名,即梟或黃鸝。
褎(yòu):聾;一說多笑貌。充耳:塞耳。古代掛在冠冕兩旁的玉飾,用絲帶下垂到耳門旁。
序
《國風·邶風·旄丘》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此詩主旨,歷來有不同說法。現代學者一般認爲這是批評衛國君臣不救黎侯的詩,大致是寫流亡到衛國的人,請求衛國的統治者來救助,但願望沒有能夠實現而非常失望。全詩四章,每章四句。結構明晰,遞進有序;藝術手法巧妙,運用鋪陳對比,寫得情景如畫;感情基調優柔敦厚,纏綿悽惋,曲折動人。
賞析
此詩脈絡清晰,遞進有序,《詩經傳說彙纂》引朱公遷所謂“一章怪之,二章疑之,三章微諷之,四章直責之”,將其篇章結構說得清清楚楚。
詩一開頭,借物起興,既交代了地點和季節,也寫了等待救援時間之長。黎臣迫切渴望救援,常常登上旄丘,翹首等待援兵,但時序變遷,援兵遲遲不至,不免暗自奇怪。不過由於要借衛國救援收復祖國,心存奢望故而尚未產生怨恨之意。
第二章緊承上章“何多日兮”而來,用寬筆稍加頓挫,“何其處也,必有與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通過自問自答的方式,黎臣設身處地地去考慮衛國出兵緩慢的原因:或者是等待盟軍一同前往,或者是有其他緣故,暫時不能發兵;用賦法代爲解說,曲盡人情。
第三章“狐裘蒙戎”一句緊扣上兩章,說明自己客居已久而“匪車不東”。黎臣已經有所覺悟,“我有亡國之狀,而彼無憫恤之意,我有恢復之念,而彼無拯救之心”(《詩經傳說彙纂》引鄒泉語),知道衛國無意救援,並非是在等盟軍,或者有其他緣故。因幻想破滅,救援無望,故稍加諷諭。
第四章用賦法着意對比,黎臣喪亡流離,衣衫破弊,寄居他國,淒涼蕭索,而衛國羣臣非但毫無同情心,而且袖手旁觀,趾高氣揚。詩人有些出離憤怒了,他批評衛國羣臣裝聾作啞,見死不救。詩人通過雙方服飾、神情、心態的比較,黎臣徹底痛悟,不禁深感心寒,於是便直斥衛國君臣。
此詩作者雖然寄人籬下,但詩意從委婉地詢問的口氣到直指衛國統治者不同心同德的嘴臉,寫得很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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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 旄丘:前高後低的土山。旄(máo)。
- 誕:延長。
- 矇戎:毛蓬松貌。
- 瑣:細小。
- 尾:通“微”,低微。
- 流離:轉徙離散,飄散流亡。
- 褎:服飾盛美的樣子,一說聾。此処用爲聾的意思,讀 yòu。
繙譯
旄丘上的葛藤啊,爲何蔓延這麽長的枝節呀!衛國的叔啊伯啊,爲何拖延這麽多時間呢? 爲何安処在家中?必定是等人相陪伴!爲何等待這麽久?必定有原因理由! 身穿狐裘毛蓬松,他們的車子不曏東。衛國的叔啊伯啊,沒法跟他們同主張。 卑微渺小啊,那流亡的人。衛國的叔啊伯啊,充耳不聞假裝聾。
賞析
這首詩以葛藤起興,寫流亡者請求援助而不得的失望與抱怨。詩中反複強調等待時間之久,指責那些貴族們無動於衷,對他人的睏境毫不關心,甚至裝聾作啞。通過對叔、伯的質問,深刻地反映了流亡者的痛苦無奈和對冷漠貴族的批判。詩歌語言質樸簡潔,感情真摯強烈。用“狐裘矇戎”等形象描寫突出了貴族的形象,又以“瑣兮尾兮”來形容流亡者的渺小與可憐。整躰營造出一種悲憤而又無奈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