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裏,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休説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拼音

譯文

楚天千里遼闊一派悽清秋色,長江水隨天流去秋色無邊際。極目眺望北國崇山峻嶺的風景,他們彷彿都在傳送憂怨仇恨,就好似碧玉髮簪和螺形髮髻。夕陽西下之時落日斜掛樓頭,孤雁悲啼聲裏遊子悲憤壓抑,吳鉤把玩不已拍遍九曲欄杆,沒人能理會我登樓遠眺之心。 別提家鄉的鱸魚肉精細味美,儘管秋風吹不會像季鷹不歸?更不想許汜只顧謀私利。那將羞於見雄才大氣的劉備。借時光如水憂愁國勢如風雨,樹猶如此倩人誰能去換來啊?就讓那紅巾翠袖多情歌女,爲我擦去英雄失志時的熱淚。

注釋

登建康賞心亭:《花菴詞選》作「賞心亭」。 建康:六朝時期的京城,今江蘇南京市。南宋爲府名,建炎三年(西元一一二九年)改江寧府置,治所在今南京市。 賞心亭:《景定建康志·卷二十二》:「賞心亭在下水門之城上,下臨秦淮,盡觀覽之勝。丁晉公謂建。景定元年,亭燬。馬公光祖重建。」 遙岑(cén)遠目:唐·韓愈《城南聯句》:「遙岑出寸碧,遠目增雙明。」遠目,四卷本甲集作「遠日」。 玉簪(zān)螺髻(jì):玉做的簪子,像海螺形狀的髮髻,這裏比喩高矮和形狀各不相同的山嶺。唐·韓愈《送桂州嚴大夫同用南字》:「江作靑羅帶,山如碧玉簪。」唐·皮日休《縹緲峯》詩:「似將青螺髻,撒在明月中。」 落日樓頭:唐·杜甫《越王樓歌》:「樓頭落日半輪明。」宋·柳永《玉蝴蝶》詞:「斷鴻聲裏,立盡殘陽。」 斷鴻:失群的孤鴈。 吳鈎:古代吳地製造的一種寶刀。這裏應該是以吳鈎自喩,空有一身才華,但是得不到重用。東漢·趙曄《吳越春秋·卷四·闔閭內傳·闔閭元年》:「闔閭既寶莫耶,復命於國中作金鉤。令曰:『能爲善鉤者,賞之百金。』吳作鉤者甚眾。而有人貪王之重賞也,殺其二子,以血舋金,遂成二鉤,獻於闔閭,詣宮門而求賞。王曰:『爲鉤者眾而子獨求賞,何以異於眾夫子之鉤乎?』作鉤者曰:『吾之作鉤也,貪而殺二子,舋成二鉤。』王乃舉眾鉤以示之:『何者是也?』王鉤甚多,形體相類,不知其所在。於是鉤師向鉤而呼二子之名:『吳鴻,扈稽,我在於此,王不知汝之神也。』聲絕於口,兩鉤俱飛著父之胸。吳王大驚,曰:『嗟乎!寡人誠負於子。』乃賞百金。遂服而不離身。」宋·沈括《夢溪筆談·卷十九·器用》:「唐人詩多有言吳鉤者。吳鉤,刀名也,刃彎。今南蠻用之,謂之『葛黨刀』。」唐·杜甫《後出塞》詩:「少年別有贈,含笑看吳鈎。」唐·李賀《南園》:「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 欄杆拍遍:北宋·王闢之《澠水燕談錄·卷四·忠孝》:「劉孟節先生概,青州壽光人。少師種放。篤古好學,酷嗜山水,而天姿絕俗,與世相齟齬,故久不仕。晚得一名,亦不去爲吏。慶歷中,朝廷以海上岠嵎山地震逾年不止,遣使訪遺逸。安撫使以先生名聞,詔命之官,先生亦不受就。青之南有冶原,昔歐冶子鑄劍之地,山奇水清,旁無人煙,叢筠古木,氣象幽絕。富韓公之鎮青也,知先生久欲居其間,爲築室泉上,爲詩並序以餞之曰:『先生已歸隱,山東人物空。』且言先生有志於名,不幸無位,不克施於時,著書以見志。謂先生雖隱,其道與日月雷霆相震耀。其後,范文正公、文潞公皆優禮之,欲薦之朝廷,先生懇祈,亦不敢強,以成其高。先生少時,多寓居龍興僧舍之西軒,往往憑欄靜立,懷想世事,吁唏獨語,或以手拍欄干。嘗有詩曰:『讀書誤我四十年,幾回醉把欄干拍。』司馬溫公《詩話》所載者是也。」 「無人會、登臨意。」句:北宋僧文瑩《湘山野錄·卷上》:「金陵賞心亭,丁晉公出鎮日重建也。秦淮絕致,清在軒檻。取家篋所寶《袁安臥雪圖》張於亭之屏,乃唐周昉絕筆。凡經十四守,雖極愛而不敢輒覬(jì)。偶一帥遂竊去,以市畫蘆鴈掩之。後君玉王公琪復守是郡,登亭,留詩曰:『千里秦淮在玉壺,江山清麗壯吳都。昔人已化遼天鶴,舊畫難尋《臥雪圖》。冉冉流年去京國,蕭蕭華髮老江湖。殘蟬不會登臨意,又噪西風入座隅。』此詩與江山相表裏,爲貿畫者之蕭斧也。」 「休説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句:用西晉張翰典。《晉書·卷九十二·〈文苑·張翰傳〉》:「張翰,字季鷹,吳郡吳人也。……翰有清才,善屬文,而縱任不拘,時人號爲『江東步兵。』……翰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蓴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世說新語·識鑒》:「張季鷹辟齊王東曹掾,在洛,見秋風起,因思吳中菰菜、蓴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駕便歸。俄而齊王敗,時人皆謂見機。」後來的文人將思念家鄉稱爲蒓鱸之思。 「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句:《三國志·卷七·〈魏書·陳登傳〉》:「陳登者,字元龍,在廣陵有威名。又掎角呂布有功,加伏波將軍,年三十九卒。後許汜與劉備並在荊州牧劉表坐,表與備共論天下人,汜曰:『陳元龍湖海之士,豪氣不除。』備謂表曰:『許君論是非?』表曰:『欲言非,此君爲善士,不宜虛言;欲言是,元龍名重天下。』備問汜:『君言豪,寧有事邪?』汜曰:『昔遭亂,過下邳,見元龍。元龍無客主之意,久不相與語,自上大床臥,使客臥下床。』備曰:『君有國士之名,今天下大亂,帝主失所,望君憂國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問舍,言無可採,是元龍所諱也,何緣當與君語?如小人:欲臥百尺樓上,臥君於地,何但上下床之間邪?』表大笑。備因言曰:『若元龍文武膽志,當求之於古耳,造次難得比也。』」求田問舍,置地買房;劉郎,劉備;才氣,胸懷、氣魄。 流年:流逝的時光。 憂愁風雨:宋·蘇軾《滿庭芳》詞:「百年裏,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思量,能幾許,憂愁風雨,一半相妨」。風雨,比喩飄搖的國勢。 樹猶如此:出自北周詩人庾信《枯樹賦》:「樹猶如此,人何以堪!」又典出《世説新語·言語》:「桓公北征,經金城,見前爲琅邪時種柳,皆已十圍,慨然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執條,泫然流淚。」此處以「樹」代「木」,抒發自己不能抗擊敵人、收復失地,虛度時光的感慨。 倩(qìng):請託。 紅巾翠袖:女子裝飾,代指女子。紅巾,四卷本作「盈盈」。 搵(wèn):擦拭。

賞心亭是南宋建康城上的一座亭子。本詞作於淳熙元年的秋季,作者南歸十二年後,沉滯下僚,滿腹牢騷,無處宣泄,遂於再登賞心亭之際,眺望楚地大好河山,慷慨悲歌。 全詞就登臨所見揮發,由寫景進而抒情,情和景融合無間,將內心的感情寫得既含蓄而又淋漓盡致。雖然出語沉痛悲憤,但整首詞的基調還是激昂慷慨的,表現出辛詞豪放的風格特色。

賞析

這首詞是作者在建康通判任上所作。上闋開頭以無際楚天與滾滾長江作背景,境界闊大,觸發了家國之恨和鄉關之思。「落日樓頭」以下,表現詞人如離羣孤雁、像棄置的寶刀難抑胸中鬱悶。下闋用三個典故對於四位歷史人物進行褒貶,從而表白自己以天下爲己任的抱負。嘆惜流年如水,壯志成灰。最後流下英雄熱淚。 上闋大段寫景:由水寫到山,由無情之景寫到有情之景,很有層次。開頭兩句,「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是作者在賞心亭上所見的景色。楚天千里,遼遠空闊,秋色無邊無際。大江流向天邊,也不知何處是它的盡頭。遙遠天際,天水交融氣象闊大,筆力遒勁。「楚天」的「楚」地,泛指長江中下游一帶,這裏戰國時曾屬楚國。「水隨天去」的「水」,指浩浩蕩蕩奔流不息的長江。「千里清秋」和「秋無際」,顯出闊達氣勢同時寫出江南秋季的特點。南方常年多雨,只有秋季,天高氣爽,纔可能極目遠望,看見大江向無窮無盡的天邊流去的壯觀景色。 下面「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三句,是寫山。「遙岑」即遠山。舉目遠眺,那一層層、一疊疊的遠山,有的很像美人頭上插戴的玉簪,有的很像美人頭上螺旋形的髮髻,景色算上美景,但只能引起詞人的憂愁和憤恨。皮日休《縹緲峯》詩:「似將青螺髻,撒在明月中」,韓愈《送桂州嚴大夫》詩有「山如碧玉」之句,是此句用語所出。人心中有愁有恨,雖見壯美的遠山,但愁卻有增無減,彷彿是遠山在「獻愁供恨」。這是移情及物的手法。詞篇因此而生動。至於愁恨爲何,又何因而至,詞中沒有正面交代,但結合登臨時地情景,可以意會得到。 北望是江淮前線,效力無由;再遠即中原舊疆,收復無日。南望則山河雖好,無奈僅存半壁;朝廷主和,志士不得其位,即思進取,卻力不得伸。以上種種,是恨之深、愁之大者。借言遠山之獻供,一寫內心的擔負,而總束在此闋結句「登臨意」三字內。開頭兩句,是純粹寫景,至「獻愁供恨」三句,已進了一步,點出「愁」、「恨」兩字,由純粹寫景而開始抒情,由客觀而及主觀,感情也由平淡而漸趨強烈。一切都在推進中深化、昇華。「落日樓頭」六句意思說,夕陽快要西沉,孤雁的聲聲哀鳴不時傳到賞心亭上,更加引起了作者對遠在北方的故鄉的思念。這裏「落日樓頭,斷鴻聲裏,江南遊子」三句,雖然仍是寫景,但無一語不是喻情。落日,本是日日皆見之景,辛稼軒用「落日」二字,比喻南宋國勢衰頹。「斷鴻」,是失羣的孤雁,比喻作爲「江南遊子」自己飄零的身世和孤寂的心境。辛稼軒渡江淮歸南宋,原是以宋朝爲自己的故國,以江南爲自己的家鄉的。可是南宋統冶集團根本無北上收失地之意,對於像辛稼軒一樣的有志之士也不把辛稼軒看作自己人,對他一直採取猜忌排擠的態度;致使辛稼軒覺得他在江南真的成了遊子了。 「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三句,是直抒胸臆,此時作者思潮澎湃心情激動。但作者不是直接用語言來渲染,而是選用具有典型意義的動作,淋漓盡致地抒發自己報國無路、壯志難酬的悲憤。第一個動作是「把吳鉤看了」(「吳鉤」是吳地所造的鉤形刀)。杜甫《後出塞》詩中就有「少年別有贈,含笑看吳鉤」的句子。「吳鉤」,本應在戰場上殺敵,但卻閒置身旁,只作賞玩,無處用武,這就把作者雖有沙場立功的雄心壯志,卻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苦悶也烘托出來了。第二個動作「欄杆拍遍」。據宋王闢之《澠水燕談錄》記載,一個「與世相齟齬」的劉孟節,他常常憑欄靜立,懷想世事,籲唏獨語,或以手拍欄杆。曾經作詩說:「讀書誤我四十年,幾回醉把欄杆拍」。欄杆拍遍是胸中有說不出來抑鬱苦悶之氣,借拍打欄杆來發泄。用在這裏,就把作者雄心壯志無處施展的急切悲憤的情態宛然顯現出來。另外,「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除了典型的動作描寫外,還由於採用了運密入疏的手法,把強烈的思想感情寓於平淡的筆墨之中,內涵深厚,耐人尋味。「無人會、登臨意」,慨嘆自己空有恢復中原的抱負,而南宋統治集團中沒有人是他的知音。 後幾句一句句感情漸濃,達情更切,至最後「無人會」得一盡情抒發,可說「盡致」了。這種感情的感染力極強。 上闋寫景抒情,下闋則是直接言志。下闋十一句,分四層意思:「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這裏引用了一個關於晉朝張翰典故,深秋時令又到了,連大雁都知道尋蹤飛回舊地,不必說他這個漂泊江南的遊子了。然而他的家鄉如今還在金人統治之下,南宋朝廷卻偏一隅,他想回到故鄉,談何容易。「盡西風、季鷹歸未?」既寫了有家難歸的鄉思,又抒發了對金人、對南宋朝廷的激憤,確實收到了一石三鳥的效果。 「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是第二層意思,也是用了一個典故。這二層的大意是說,既不學爲吃鱸魚膾而還鄉的張季鷹,也不學求田問舍的許汜。作者登臨遠望望故土而生情,誰都有思鄉之情。作者自知身爲遊子,但國勢如此,和他一樣的又何止一人。作者於此是說:很懷念家鄉但卻絕不是像張翰、許汜一樣,我回故鄉當是收復河山之時。作有此志向,但語中含蓄,「歸未?」一詞可知,於是自然引出下一層。 「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是第三層意思。流年,即時光流逝;風雨指國家在風雨飄搖之中,「樹猶如此」也有一個典故,表明了樹已長得這麼高大了,人怎麼能不老。這三句詞包含的意思是:於此時,我心中確實想念故鄉,但我不不會像張瀚,許汜一樣貪圖安逸今日悵恨憂懼的。我所憂懼的,只是國事飄搖,時光流逝,北伐無期,恢復中原的夙願不能實現。年歲漸增,恐再閒置便再無力爲國效命疆場了。這三句,是全首詞的核心。到這裏,作者的感情經過層層推進已經發展到最高潮。 下面就自然地收束,也就是第四層意思:「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倩,是請求,「紅巾翠袖」,是少女的裝束,這裏就是少女的代名詞。在宋代,一般遊宴娛樂的場合,都有歌妓在旁唱歌侑酒。這三句是寫辛稼軒自傷抱負不能實現,世無知己,得不到同情與慰藉。這與上闋「無人會、登臨意」義近而相呼應。 全詞通過寫景和聯想抒寫了作者恢復中原國土,統一祖國的抱負和願望無法實現的失意的感慨,深刻揭示了英雄志士有志難酬、報國無門、抑鬱悲憤的苦悶心情,極大地表現了詞人誠摯無私的愛國情懷。
(以下内容由 AI 生成,仅供参考。)

注釋

  • 楚天:指南方的天空,這裡借指長江以南地區。
  • 清鞦:鞦天的景色清新涼爽。
  • 水隨天去鞦無際:江水浩渺,倣彿隨著天邊延伸至無窮遠処。
  • 遙岑:遠方的山峰。
  • 玉簪螺髻:形容山峰的形狀,如女子發髻。
  • 落日樓頭:夕陽照在樓頂。
  • 斷鴻:失群的孤雁。
  • 吳鉤:古代吳地制造的一種彎刀,象征著殺敵報國的利器。
  • 欄杆拍遍:用手拍打欄杆,表示內心的激憤和無奈。
  • 鱸魚堪膾:典故,晉人張翰因鞦風起思唸家鄕鱸魚而辤官。
  • 季鷹:張翰的別稱,這裡代指有思鄕之情的人。
  • 求田問捨:原意是買地置屋,此処諷刺那些衹關心個人私利的人。
  • 劉郎:劉備,三國時期的人物,後世常用“劉郎”來指有才華但不得志的人。
  • 流年:嵗月流逝。
  • 倩何人:請誰。
  • 紅巾翠袖:女子的裝束,常用來形容美女或溫情。
  • 揾英雄淚:擦拭英雄的眼淚。

繙譯

南方的萬裡長空鞦意濃厚,江水連緜,倣彿與天相接,沒有盡頭。站在高樓上遠望,遠方的山巒如同女子的玉簪和螺髻,滿含憂愁和哀怨。夕陽西下,孤雁哀鳴,我這個漂泊江南的遊子,看著手中的寶刀,拍打著欄杆,卻無人能理解我的心情。

不要再說像張翰那樣輕易想喫鱸魚就能廻家,即使鞦風吹起,那些人是否也會像他一樣歸鄕呢?那些衹關心自己的人,怕是羞於見到像劉備這樣有雄才大略的人吧。嵗月無情,風雨飄搖,樹木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我。誰能幫我喚來一個女子,用她那紅色的手帕和翠綠的衣袖,來擦乾我這英雄的淚水?

賞析

這首詞是辛棄疾在建康(今南京)登賞心亭時所作,表達了作者壯志難酧的悲憤和對國家命運的深深憂慮。上片描繪了開濶的鞦景,以及自己孤獨的遊子心境,通過對自然景象的細膩描繪,寄寓了自己的愁緒。下片引用典故,諷刺了那些衹顧個人利益而不關心國家的人,同時流露出對自己才能被埋沒的感慨。最後,詞人發出深情的呼喚,希望能有理解他的人來安慰他的英雄淚,情感深沉而感人。整首詞氣勢磅礴,語言豪放,躰現了辛棄疾豪放派詞風的特點。

辛棄疾

辛棄疾

南宋著名豪放派詞人、將領,濟南府歴城縣(今山東省濟南市歴城區遙墻鎮四鳳閘村)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宋高宗紹興十年(1140年),生於金山東東路(原北宋京東東路)濟南府歴城縣,時中原已陷於金。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海陵王南侵,稼軒趁機聚衆二千,投忠義軍隸耿京部。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奉京命奏事建康,高宗勞師建康,授天平軍節度掌書記,並以節度使印告召京。時京部將張安國殺京降金,稼軒還至海州,約忠義軍五十騎,徑趨金營,縛張安國以歸,獻俘行在,改差簽判江陰軍,時年二十一歲。宋孝宗乾道四年(1168年)通判建康府。乾道時,累知滁州,寬徵賦、招流散,教民兵、議屯田。歴提點江西刑獄,京西轉運判官,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撫,知隆興府兼江西安撫使,淳熙中,知潭州兼湖南安撫使,創建「飛虎軍」,雄鎮一方。後再知隆興府,任上因擅撥糧舟救荒,爲言者論罷。宋光宗紹熙二年(1191年),起提點福建刑獄,遷知福州兼福建安撫使,未幾又爲諫官誣劾落職,居鉛山。宋寧宗嘉泰三年(1203年),起知紹興府兼浙東安撫使。嘉泰四年(1204年),遷知鎮江府,旋坐謬舉落職。開禧三年(1207年)召赴行在奏事,進樞密都承旨,未受命而病卒,年六十八。後贈少師,諡「忠敏」。稼軒擅長短句,以豪放爲主,有「詞中之龍」之稱,與東坡並稱「蘇辛」,又與易安並稱「濟南二安」。平生力主抗金,「以恢復爲志,以功業自許」,嘗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然命運多舛,屢與當政之主和派政見不合,備受排擠,壯志難酬。故滿腔激情多寓於詞。詞風多樣,題材廣闊,悲鬱沉雄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更善化前人典故入詞。現存詞六百餘首,有詞集《稼軒長短句》傳世。詩集《稼軒集》已佚。清嘉慶間辛敬甫輯有《稼軒集鈔存》,近人鄧恭三增輯爲《辛稼軒詩文鈔存》。生平見《宋史·卷四百〇一·辛棄疾傳》,近人陳思有《辛稼軒年譜》及鄧恭三《辛稼軒年譜》。 ► 794篇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