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一路上經過的地方,青苔小道留下鞋痕。
白雲依偎安靜沙洲,春草環繞道院閒門。
新雨過後松色青翠,循着山路來到水源。
看到溪花心神澄靜,凝神相對默默無言。
注釋
莓苔:一作「蒼苔」,即青苔。
履痕:一作「屐痕」,木屐的印跡,此處指足跡。
渚:水中的小洲。一作「者」。
春草:一作「芳草」。
「溪花與禪意,相對亦忘言。」句:因悟禪意,故也相對忘言。禪,佛教指清寂凝定的心境。
序
唐代宗大曆前後,是個感傷時代,很多詩歌都着意表現感傷色彩,但更多的是擺脫時代失意、政治苦悶、人世困惑,而追求寧靜、衝遠、淡泊的心理。劉長卿此詩也反映了當時的「時代心聲」。
詩人興沖沖步行山中拜訪一位道士,不想卻吃了個閉門羹,在居所遠近尋找,仍未如願,詩人非但沒有產生失望惆悵,反而獲得精神愜意和心理的滿足。此詩就是在這樣的情境下所作的。
尾聯的「禪意」,用得精妙。詩人看見了「溪花」,卻浮起「禪意」,從幽溪深澗的陶冶中得到超悟,從搖曳的野花靜靜的觀照中,領略到恬靜的清趣,溶化於心靈深處是一種體察寧靜,盪滌心胸的內省喜悅,自在恬然的心境與清幽靜謐的物象交融爲一。況且禪宗本來就有拈花微笑的故事,這都溶入默契不言的妙悟中,而領會出「禪意」,因用「與」,把物象和情感聯結起來。禪宗的妙悟和道家的得意忘言,有內在相通之處。佛道都喜佔山林,幽徑尋真,蕩入冥思,於此佛道互融,而進入「相對亦忘言」的精神境界。
賞析
全詩圍繞着題目的「尋」字,逐漸展開。「一路經行處,莓苔見履痕」,開始二句就突出一個「尋」字來,順着莓苔履痕(一作「屐痕」),一路尋來。語言淺淡質樸,似乎無須贅言:那人跡罕至的清幽山徑,正是常道士出入往來之地,這裏沒有人間喧囂,滿路莓苔。履痕屐齒給來訪者帶來希望和猜想:幽人不遠,晤面在即;否則就是其人出晤,相會須費些周折。
頷聯寫由順其路而始入其居境。兩句寫景平列,用意側重「閉門」尋人不遇。「白雲依靜渚」,爲遠望。
白雲絮絮,繚繞小渚。「依」字有意趣。越溪(或是緣溪)而至其巖扉,近看則「春草閉閒門」,蓬門長閉,碧草當門,道士不在寓所。如果說一路莓苔給人幽靜的印象,那麼這裏的白雲、芳草、靜渚、閒門,則充滿靜穆淡逸的氛圍。渚是「靜」的,白雲、芳草也是靜靜的。門「閒」,不遇之人,來訪者不期然而然的心境也「閒」。一切都顯得恬靜自然,和諧默契,不受絲毫紛擾。在自然景物的觀照中,悄然融入自在平靜的心緒,來訪不遇的悵然,似乎被這清幽、寧靜的環境,帶有內省參照的「禪意」所衝化,漸趨恬然。
獨閉的閒門,搖曳的小草,使人浸潤在「綠滿窗前草不除」的幽靜自在境界,滋味鹹化於這靜默的世界之中。
上四句敘尋而不遇,意緒明白。後四句繼寫一路景觀,渾化無跡須緩緩味出。「過雨看松色,隨山到水源」。這看松尋源,所趨何向,是不遇而再尋,還是順便一遊其山,還是返回,詩人沒有說出。兩句以景帶敘,下句敘事成份更多些。「水源」,應該不是指來時「經行處」,所以「隨山」不是下山,而是入山,隨山轉折,緣山道探尋水源。道士不在寓所,因此這尋水源,也就是尋道士,「隨」字簡潔,山道紆繞,峯迴路轉,隨山探源,緣水經山。其間林壑深秀,水聲潺潺,都由這個「隨」字導人神遊,啓迪豐富的「曲徑通幽」的想象。上句「過雨看松色」,或指道士居所「門外景」,或指「隨山」時的景緻。「過雨」暗示忽然遇雨,詩人僅僅用一「過」字表示它的剛剛存在,而着意於雨霽雲收之後翠綠生新的松色。「過」字,把陣雨帶來的清新宜人的氣息、物色,輕鬆自然地託顯出來,同時也隱隱帶出漫步山道的時間進程。
「過雨」,涮新了松色,也帶來冥想。自生自滅的短暫一「過」,和靜靜白雲一樣,已在寫「禪意」(金性堯)。
尾聯的「禪意」,用得精妙。詩人看見了「溪花」,卻浮起「禪意」,從幽溪深澗的陶冶中得到超悟,從搖曳的野花靜靜的觀照中,領略到恬靜的清趣,溶化於心靈深處是一種體察寧靜,盪滌心胸的內省喜悅,自在恬然的心境與清幽靜謐的物象交融爲一。況且禪宗本來就有拈花微笑的故事,這都溶入默契不言的妙悟中,而領會出「禪意」,因用「與」,把物象和情感聯結起來。禪宗的妙悟和道家的得意忘言,有內在相通之處。佛道都喜佔山林,幽徑尋真,蕩入冥思,於此佛道互融,而進入「相對亦忘言」的精神境界。
芳草松色、白雲溪花的美感,「禪意」默想的清享,都清美極了。乘興而來,興盡而返的愜意自得的感受,也都含融在詩的「忘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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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 莓苔:青苔。
- 渚(zhǔ):水中的小塊陸地。
翻譯
一路上經過的地方,青苔上能見到鞋印的痕跡。白雲依傍着安靜的小洲,春草環繞關閉着那閒置的門。經過雨水洗禮去看鬆的翠色,隨着山勢來到了水源處。溪邊的花與那禪意,相對之下也讓人忘了言語。
賞析
這首詩描繪了詩人去尋找常山道人隱居之所的一路所見所感。詩中巧妙地融合了自然景色與禪意。從莓苔上的履痕,到白雲、春草、鬆色、水源等,生動地呈現出了一種清幽寧靜的氛圍。「白雲依靜渚,春草閉閒門」展示出了一種超凡脫俗的意境。最後「溪花與禪意,相對亦忘言」,體現出詩人在自然與禪意中感受到的寧靜與超脫,無需言語來表達,達到了一種心領神會的境界,讓讀者也能感受到那份遠離塵囂的靜謐與深邃。

劉長卿
唐宣州(今安徽宣城)人,郡望河間,字文房。早歳居洛陽。曾任隨州(今屬湖北)刺史,世稱「劉隨州」。唐玄宗開元中卽已應進士舉,天寶後期始登第。釋褐長洲尉。唐肅宗至德三載(西元七五八年)攝海鹽令。同年以事下獄,貶南巴尉,復勘後得量移。唐代宗永泰元年(西元七六五年)後入京。大暦初以檢校祠部員外郎出爲轉運使判官,駐揚州。後擢鄂岳轉運留後。爲鄂岳觀察使呉仲孺誣奏,貶睦州司馬。唐德宗建中初遷隨州刺史。建中三年(西元七八二年)李希烈叛,據隨州,文房流寓江州。晩歳入淮南節度使幕。約卒於貞元六年(西元七九〇年)前後。劉隨州年輩與杜少陵相若,早年工詩,然以詩名家,則在肅 代以後。與錢起并稱「錢 劉」,爲大暦詩風之主要代表。平生致力於近體,尤工五律,自稱「五言長城」,時人許之。詩中多身世之嘆,於國計民瘼,亦時有涉及。其詩詞旨朗雋,情韻相生。故方虛谷云:「長卿詩細淡而不顯煥,觀者當緩緩味之。」《瀛奎律髓·巻四十二》方儀衞云:「文房詩多興在象外,專以此求之,則成句皆有餘味不盡之妙矣。」《昭昧詹言·巻十八》唐人評長卿詩,尙多微辭。如髙仲武云:「(劉)詩體雖不新奇,甚能鏈飾。大抵十首已上,語意稍同,於落句尤甚,思銳才窄也。」《中興間氣集》其後則評價日髙。《唐音癸簽·巻七》引《吟譜》謂:「劉長卿最得騷人之興,專主情景。」王阮亭則云:「七律宜讀王右丞、李東川。尤宜熟玩劉文房諸作。」(何世璂《然鐙記聞》)其集稱《劉隨州集》,一作十巻,一作十一巻。今人注本有儲仲君《劉長卿詩編年箋注》、楊世明《劉長卿詩編年校注》。《全唐詩》存詩五巻,《全唐詩外編》及《全唐詩續拾》補詩二首。其事跡散見於《新唐書·藝文志四》、《唐詩紀事·巻二十六·劉長卿》、《唐才子傳·巻二·劉長卿傳》等處,頗多缺誤。今人傅璇琮主編之《〈唐才子傳〉校箋》考辨較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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