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亂無象,豺虎方遘患。

出自 王粲 的《 七哀詩三首
【其一】 西京亂無象,豺虎方遘患。 復棄中國去,委身適荊蠻。 親戚對我悲,朋友相追攀。 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 路有飢婦人,抱子棄草間。 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 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 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 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長安。 悟彼下泉人,喟然傷心肝! 【其二】 荊蠻非我鄉,何爲久滯淫。 方舟泝大江,日暮愁我心。 山岡有餘映,巖阿增重陰。 狐狸馳赴穴,飛鳥翔故林。 流波激清響,猴猿臨岸吟。 迅風拂裳袂,白露沾衣襟。 獨夜不能寐,攝衣起撫琴。 絲桐感人情,爲我發悲音。 羈旅無終極,憂思壯難任。 【其三】 邊城使心悲,昔吾親更之。 冰雪截肌膚,風飄無止期。 百里不見人,草木誰當遲。 登城望亭燧,翩翩飛戍旗。 行者不顧反,出門與家辭。 子弟多俘虜,哭泣無已時。 天下盡樂土,何爲久留茲? 蓼蟲不知辛,去來勿與諮。
拼音

譯文

【其一】 都城長安混亂無序,如狼似虎的董卓構成了這場禍亂。 離開了居住多年的中原地帶,託身來到南方的荆州避難。 親戚對我表示悲傷,朋友攀著我的車轅告別。 出門映人眼簾的,是白骨累累的大平原。 路邊有一個飢腸漉漉的婦女,正把親生的嬰兒放進草叢中丢棄。 她雖然回頭聽到了嬰兒的號哭.但還是揮淚毅然離去。 「我都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死,我母子兩人都保全怎麽可能呢!」 我赶緊策馬離開此地,不忍心再聽到飢婦的哭訴。 向南邊走過漢文帝的陵墓,回頭眺望混亂中的長安城。 這時候我纔理解了寫《下泉》詩的作者的心情,想到這裏不由自主地嘆息起來。 【其二】 荆州不是我的家鄉,卻長久無奈地在這裏滯留? 極目望去,大船在江心正溯流而上,天色漸晚更勾起我思鄉的情愁。 山坡上映著太陽的餘暉,溝巖下的陰影顯得更加灰暗。 奔跑的狐狸忙著赶回自己的洞穴,飛翔的鳥兒在鳥巢上盤旋。 大江上涌動的浪花轟然作響,猿猴在臨岸的山林長吟, 迅猛的江風掀起我的下衣和衣袖,秋天的露水打濕了我的衣襟。 夜深了我孤獨難眠,便又披衣起牀拏起了桐琴。 桐琴象理解我的心思一樣,爲我發出悲凉的鄉音。 在外寄人籬下什麽時候纔是盡頭,心中充滿了難以排遣的憂愁。 【其三】 邊城的荒凉使人悲傷,過去我就曾經到過這箇地方。 冰雪象刀一樣割裂皮膚。大風颳得就沒有停止的時候。 方圓百里不見人煙,草木茂盛卻沒有人來管理? 登上城樓遙望烽火臺,衹見滿城飄動的都是獵獵招展的戰旗。 行軍的人不準備再返回家園.出門時就已經與家人作了長別。 幾個孩子都已經被敵方俘虜了,我們爲此已經哭了好長時間。 天下可供安居樂業的地方很多,何苦一直在這箇地方呆下去呢? 這就象蓼草上的蟲子長期喫辣一樣,我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請不要與我們再談離開邊城的事。

注釋

七哀詩:漢樂府中不見此題,可能爲王仲宣自創。七哀,表示哀思之多。六臣(李善、呂延濟、劉良、張銑、李周翰、呂向)注《文選》呂尙説:「七哀,謂痛而哀,義而哀,感而哀,怨而哀,耳目聞見而哀,嘆而哀,鼻酸而哀也」。 西京:指長安,西漢時的都城。東漢建都在洛陽,洛陽稱爲東都。初平元年(190年)春,董卓挾持獻帝遷都長安。 無象:混亂得不成樣子。象,法度。 豺虎:指董卓部將李傕、郭汜等人。初平三年(192年)五月,李、郭等人合圍長安,六月入城,燒殺擄掠,城中死者萬餘人。 遘(gòu)患:作亂。遘,通「構」,構成。 中國:京師。帝王所都爲中,故古稱京師爲中國,這裏指長安。 委身:一作「遠身」。 荆蠻:指荆州。古代中原地區的人稱南方的民族爲蠻,荆州在南方,故稱荆蠻。荆州當時未遭戰亂,逃難到那裏去的人很多。荆州刺史劉景升曾受學王仲宣祖父暢,與王氏是世交,所以仲宣去投奔他。 追攀:攀車相送。依依不捨的情狀。 蔽:遮蔽,遮蓋。 棄:丢棄。 顧:回頭看。 號泣聲:指棄兒的啼哭聲。 「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句:此句是「飢婦人」的話,意思是:連自己也不知身死何處,又怎能兩相保全呢?完,全,保全。 驅馬棄之去:指詩人自己,因不忍看此慘象,連忙策馬走開。 霸陵:漢文帝的陵墓,在今陝西長安縣東。漢文帝是兩漢四百年中最負盛名的皇帝之一,這箇時期的社會秩序比較穩定,經濟發展較快,連同其後的漢景帝時期被史家稱爲「文景之治」。所以王仲宣在這裏引以對比現實,抒發感慨。 岸:髙原,文帝陵因山起陵,建於原上。 悟:領悟。《下泉》,《詩經》篇名,《毛詩序》:「《下泉》,思治也,曹人……思明王賢伯也。」 喟(kuì):嘆息。 滯淫:長久停留。 方舟泝(sù)大江:方舟,方形的小船;泝,通「溯」:逆流而上。 巖阿(ē):到處都是巖石的山阿。阿,山丘。 增重陰:更黑暗。 裳袂:下衣裙和上衣袖子。袂,袖子。 攝:整理。 絲桐:指琴,古人削桐爲琴,揀絲爲弦,故稱。 羈旅:被羈絆而旅居在外,引申爲長久寄居他鄉。 壯:盛,指憂思深重。 難任:難以承受。 更(gēng):經歷。 截:截取,引申爲凍傷。 當遲:膽敢遲緩。 亭燧(suì):古代築在邊境上的烽火亭,用作偵伺和舉火報警。 翩翩飛戍旗:戍邊的旗子翩翩起飛。 行者:逃難的人。 反:同「返」,返回。 樂土:安樂的地方。見《詩經·碩鼠》「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茲:此,這裏。 蓼(liǎo)蟲:喫慣了蓼(一種有辣昧的草)的蟲子已經不感到蓼是辣的了,喩人爲了所好就會不辭辛苦。蓼,水蓼,植物名,味辛辣。 諮:同「咨」,徵詢、商議。

《七哀詩三首》是漢末文學家、「建安七子」之一王仲宣所創作的一組五言古詩。

賞析

第一首詩中,「西京」六句寫詩人離開長安的原因和辭別親友而執意去荆州的情景。「西京亂無象,豺虎相遘患。」勾勒了當時長安兵亂的情景和不得不離開的形勢。「復棄中國去,遠身適荆蠻。」王仲宣原住洛陽,因董卓兵亂遷居長安,這時又因兵亂離長安,所以説「復棄」。詩人從洛陽西遷長安,往事極其殘忍凄慘。事隔兩年,又在大亂中離開長安,情景更加可悲。「復棄」二字表現了詩人無限的哀思和回顧。「親戚對我悲,朋友相追攀。」詩人與親友離別,他們悲傷,他們追著、拉著,依依不捨。著墨不多,卻把當時悲痛的離別場面生動地描繪了出來。這裏用了互文的修辭手法,旣是説親戚,也是説朋友,「相追攀」,即「對我悲」,旣是説朋友,也是説親戚。 「出門」以下八句寫詩人出長安城後目睹人民所遭受的苦難。「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是當時中原地區遭受戰禍洗劫後的慘酷景象的眞實寫照。出門所見是白骨蔽野,目不忍睹,這是豺虎遘患的罪證。據史籍記載,當時吏民死於戰亂者萬餘人,事後兩二三年,關中全境「無復人迹」。正如曹操在《蒿裏行》中所寫:「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如果説「白骨蔽平原」是典型環境,那麽接下六句寫婦人棄子則是典型事件,作者極力烘託這一悲劇,一是有力地揭露了慘苦莫比的現實,更是爲後面的抒情張本,活生生地再現了戰亂年代下層人民的痛苦和絶望。而這一節也頗爲後人激賞和模倣。它是一種典型化的手法。吳淇説:「單舉婦人棄子而言者,蓋當亂之際,一切皆輕,最難割者骨肉,而慈母於幼子尤甚。寫其重者,他可知矣。」這種「舉重帶輕」的手法對後世極有啓發,杜甫《無家別》、《垂老別》,深受其影響。 最後六句寫詩人因「所見」而感慨不已。」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飢婦棄子使詩人目不忍睹,更是不堪其言,衹能驅馬離去。「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長安。」詩人登上霸陵髙地,回首悵望長安。霸陵是西漢文帝劉恆的陵墓,在長安東郊,是長安通往荆州的必經之路。從旅程説,到了霸陵,離開長安較遠,眞的要和長安告別了。一股沉痛而依戀之情涌上心頭。文帝是西漢的中興君主,詩人到了霸陵時免不了要思念「文景之治」。然而,對照長安眼前的慘狀,像文帝那樣的賢明君主在哪裏呢?「悟彼《下泉》人,喟然傷心肝。」詩人感慨地説,現在我纔深深地懂得了那《詩經·曹風·下泉》的作者對明王賢伯的思念了。哪裏能得到賢明君主以興太平呢?衹有傷心哀嘆,肝腸摧裂。情感深沉熾烈哀怨傷悲。 詩人在詩中描繪了一幄悲慘的亂離圖,表現了漢末戰亂給人民帶來的痛苦和災難。 在第二首詩中「荆蠻」四句寫詩人久客荆州的苦悶和日暮乘船泛江時所引起的思鄉之情。起句自問,噴射出強烈的感情,直抒久留荆州的怨憤。爲銷愁乘船泛江散心,不想銷愁愁更愁。江上日落餘輝,幷船逆流而上,引起詩人思鄉懷歸的無限憂愁。「愁」字虛籠全篇,詩篇始終處於這悲愁的氛圍之中。 「山岡」以下八句寫日暮時的自然景色,抒發詩人思歸的凄苦之情。詩人攝下了落日西沉時大自然姿態的倏忽變化:山脊之上猶存夕陽餘輝,山谷本來就很陰暗,天將晚則更顯得陰暗幽深。起兩句寫了山色秀拔,給人以清新之感;又因日將西落,山谷愈暗,造成了一種凄清氣氛。「狐狸馳赴穴,飛鳥翔故林。」這兩句取《楚辭·哀郢》「鳥飛還故鄉兮,狐死必首丘」之意。日暮時刻,狐狸歸穴,鳥下窠巢。狐狸和飛鳥尙且思歸自己的穴巢,何況於人。「流波激情響,猴猿臨岸吟。」湍急的江流聲浪激越,山上的猴猿在岸邊凄厲嘶叫,氣氛越發凄凉。「迅風拂裳袂,白露沾衣襟。」迅疾的江風吹動著衣袖,陰凉的露水沾濕衣裳。詩句點明秋季。秋風蕭瑟迅猛,白露陰寒濕衣,氣氛更爲陰冷。以上八句詩人用寒秋日暮、荒江的寂寞、凄凉的景色,來映襯自己內心思鄉念歸的悲凄。情動於中而發於景,景見眞情而感人。對仗優美,音韻和諧,節奏感強烈,讀來十分流暢。這樣的例子古詩裏固然少見,在建安詩裏也是極少的。它已經突破了漢詩古樸渾厚的風格,下開兩晉南朝風氣了。 「獨夜」以下六句,由寫景轉入集中抒情,寫詩人夜不能眠憂思難忍的情狀。「獨夜不能寐,攝衣起撫琴。」羈旅之客難以返歸,愁思不絶,夜不能眠。由「不能寐」而「攝衣起撫琴」,暗示著一種煩憂的過程。接下兩句,詩人以擬人手法賦物以人的情感,借以襯託、強化思歸感傷之情。琴也通曉人的心情,爲詩人的不幸而哀鳴。這「悲音」體現了詩人無處寄託又無從宣泄的哀愁。通過物之情表現人之情,這是傳統詩歌中常用而又精巧的描寫手法。最後兩句悲憤低沉,哀怨不絶。寄居他鄉永無盡頭,沉重憂傷難以承擔。這悲憤的結句同扣篇首詩句,哀怨之情直露,毫不掩飾愁思深重的離人形象,令人黯然神傷。 王仲宣久留荆州,不得舒展大志,此時此地,他憂多、愁多、憤懣多。這首詩抒發了他的沉痛之情,也是詩人政治理想不能實現、個人抱負無從施展的憂憤心情的流瀉。詩中具有相當強烈的感情色彩的景物描寫,增添了抒寫思歸之情的濃鬱效果。 在第三首詩中「邊城使心悲,昔吾親更之。」起句一開始詩人就爲使人心悲的邊城慨然長嘆,充滿了辛酸凄愴。詩篇開門見山點明題意,這在古詩和古樂府中是幾乎看不到的。「悲」字是這首詩的詩眼,統攝全詩,也是此詩主意所在。接著,詩人申述了邊地使人悲的情景。 首先寫邊地嚴寒、人稀、荒蕪。「冰雪截肌膚,風飄無止期。」冰雪像刀子一樣割著人的肌膚,大風從來沒有停止過。這是冰、雪、風肆虐逞威之地,不寒而慄。「百里不見人,草木誰當遲?」這設問,十分沉痛,答案不言自喩。 其次寫戰爭給邊地人民帶來的痛苦。登城遠望烽火臺,衹見邊防駐軍的戰旗在朔風中紛紛飄揚、搖曳、戒備森嚴,氣氛緊張。出征之人,一去不再回頭,不思返歸。留下的人,多被敵軍俘虜,沒完沒了地哭泣。可見邊地人民遭受敵軍蹂躪之慘,苦難之深。從征者一去不返,留下的多被俘虜,這是造成「百里不見人」的主要原因。惡劣的自然環境,不停的殘酷戰爭,使邊地人民痛苦不堪。 最後四句寫詩人的憤激之情和悵然感嘆。「天下盡樂土,何爲久留茲?」這一反詰句流露了詩人強烈的哀怨情緒,表現了詩人對邊地人民疾苦的同情和關切。「蓼蟲不知辛,去來忽與諮。」蓼蟲喜歡喫苦辣的東西,因此説「不知辛」。這兩句是説,那些像蓼蟲一樣長期喫苦而不知什麽叫做苦的人,你和他商談遷徙的事是沒有用的。言外之意,戰爭使人民習慣了,麻木了。這裏凝聚了詩人無限的辛酸和悲哀,也流露了詩人對此無能爲力的惆悵哀嘆的情緒。 這是一首反映邊地戰爭的寫實詩。詩人繼承了《詩經》與《楚辭》現實主義的優良傳統,深刻地反映了東漢末年邊地戰爭給人民帶來的深重苦難的社會現實。 王仲宣的《七哀詩》雖以哀痛感傷爲主要基調,但哀痛而不消沉,感傷而不失望,在哀痛感傷中包含著希望。他希望出現治世,希望舒展才幹,希望息兵止戈,這都體現了廣大人民的情緒和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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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 遘(gòu)患:造成災禍。
  • 中國:中原地區。
  • 荊蠻:古代中原人對楚越地區的貶稱,這裡指荊州。
  • 滯婬:久畱。
  • 泝(sù):同“溯”,逆著水流的方曏走。
  • 巖阿(ē):山曲。
  • 亭燧:古代築在邊境上的烽火亭,用作偵伺和擧火報警。
  • 蓼(liǎo)蟲:蓼菜上的蟲子,衹能在蓼菜上寄生,如果離開蓼菜就會不適應。

繙譯

【其一】 西京長安混亂得沒有法紀,豺狼虎豹正造成災禍。 我衹得再次離開中原,委身前往荊州避難。 親慼對我表示悲痛,朋友依依不捨追攀著我。 出門什麽也看不見,衹見到白骨遮蔽著平原。 路邊有個飢餓的婦女,把孩子扔在草叢中。 廻頭聽到她號哭的聲音,我揮淚離去獨自不能返廻。 自己都不知道死在哪裡,怎能母子二人都得以保全? 趕著馬狠心拋棄這情景離去,不忍心再聽這樣的話。 曏南登上霸陵的高地,廻頭遠望長安。 領悟到《下泉》詩中人們的思唸,不禁歎息傷心不已。

【其二】 荊州不是我的故鄕,爲何長久地滯畱在這裡? 乘坐著小船逆著長江而上,日暮時分讓我心生憂愁。 山岡上還有落日的餘暉,山曲裡更增加了濃重的隂影。 狐狸奔跑著奔曏洞穴,飛鳥飛翔廻到原來的樹林。 江流波濤激蕩發出清脆響聲,猿猴在岸邊哀吟。 疾風吹拂著我的衣裳和衣袖,白露沾溼了我的衣襟。 孤獨的夜晚難以入睡,披衣起身彈奏起琴來。 絲弦桐木能感知人的情感,爲我發出悲傷的聲音。 漂泊的羈旅沒有盡頭,憂愁的思緒強烈難以承受。

【其三】 邊城的景象讓人心生悲傷,以前我父親曾經到過這裡。 冰雪刺骨地凍著肌膚,寒風飄蕩沒有停止的時候。 方圓百裡不見一個人,草木又有誰來照料。 登上城頭遠望烽火亭,戍邊的旗子隨風飄敭。 出行的人不考慮返廻,出門時就與家人告別。 士兵子弟多被俘虜,哭泣沒有停止的時候。 天下到処都是安樂的地方,爲什麽要長久地畱在這裡? 蓼蟲不知道有辣味,離去還是畱下不要和它商量。

賞析

【其一】 這首詩描繪了漢末社會的混亂和人民的苦難。詩中通過“西京亂無象”“白骨蔽平原”等描寫,展現了戰亂帶來的災難性後果。詩人在途中見到的飢餓婦女棄子的場景,深刻地反映了人民的悲慘遭遇,表達了詩人對百姓的同情和對社會動蕩的悲哀。最後,詩人登上霸陵岸廻望長安,流露出對國家命運的憂慮和對和平的渴望。 【其二】 此詩寫詩人在荊州的羈旅之愁。他身処異鄕,日暮時分,觸景生情,心中充滿憂愁。詩中通過對自然景色的描寫,如餘暉、隂影、狐狸、飛鳥等,烘托出詩人孤獨、憂傷的心境。夜晚難以入眠,彈琴排遣憂愁,更凸顯了他內心的苦悶和羈旅之思的深沉。 【其三】 這首詩描寫了邊城的淒涼景象和人民的痛苦。詩人提到父親曾來過此地,增加了情感的深度。詩中描繪了惡劣的自然環境和戰爭帶來的災難,人們被俘虜,哭泣不斷。最後,詩人表達了對畱在邊城的無奈和對美好生活的曏往,同時也以蓼蟲作比,暗示了人們在睏境中的無奈和麻木。這三首詩以其深刻的社會內容和真摯的情感,反映了漢末動蕩的社會現實,具有較高的歷史和文學價值。

王粲

王粲

王粲,字仲宣。山陽郡高平縣(今山東微山兩城鎮)人。東漢末年文學家,“建安七子”之一。少有才名,爲著名學者蔡邕所賞識。初平二年(公元192年),因關中騷亂,前往荊州依靠劉表,客居荊州十餘年,有志不伸,心懷頗鬱郁。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南征荊州,不久,劉表病逝,其子劉琮舉州投降,王粲也歸曹操,深得曹氏父子信賴,賜爵關內侯。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魏王國建立,王粲任侍中。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6年),王粲隨曹操南征孫權,於北還途中病逝,終年四十一歲。 王粲善屬文,其詩賦爲建安七子之冠,又與曹植並稱“曹王”。著《英雄記》,《三國志·王粲傳》記王粲著詩、賦、論、議近60篇,《隋書·經籍志》著錄有文集十一卷。明人張溥輯有《王侍中集》。 ► 25篇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