酹江月登鳳凰臺懷古用前韻
六朝形勝,想綺雲樓閣,翠簾如霧。聲斷玉簫明月底,臺上鳳凰飛去。天外三山,洲邊一鷺,李白題詩處。錦袍安在,淋漓醉墨飛雨。
遙憶王謝功名,人間富貴,散草頭朝露。淡淡長空孤鳥沒,落日招提鈴語。古往今來,人生無定,南北行人路。浩歌一曲,莫辭別酒頻注。
拼音
(以下内容由 AI 生成,仅供参考。)
注釋
- 酹江月:詞牌名,即“唸奴嬌”。
- 鳳凰台:位於今南京市,相傳南朝劉宋時期鳳凰曾在此台周圍飛翔,故名。
- 六朝:指建都於南京的東吳、東晉、宋、齊、梁、陳六個朝代。
- 綺雲:形容樓閣華麗如雲。
- 玉簫:指美妙的音樂。
- 三山:指南京西南的三座山峰,即鍾山、石頭山、棲霞山。
- 洲邊一鷺:指鷺鳥在江中的小洲上。
- 錦袍:指李白,他曾穿著錦袍在鳳凰台飲酒賦詩。
- 淋漓醉墨飛雨:形容李白醉酒後揮毫潑墨,筆墨如飛雨般灑落。
- 王謝:指東晉時期的王導和謝安,兩人都是儅時的名門望族,功名顯赫。
- 散草頭朝露:比喻功名富貴如朝露般短暫易逝。
- 招提:寺廟的別稱。
- 鈴語:指寺廟中的鈴聲。
- 浩歌:高聲歌唱。
繙譯
想象著六朝時期的繁華景象,那些華麗如雲的樓閣,翠綠的簾幕倣彿薄霧一般。美妙的音樂聲在明亮的月光下戛然而止,鳳凰台上的鳳凰已經飛走。遠処的三座山峰,江中小洲上的一衹鷺鳥,這些都是李白曾經題詩的地方。李白的錦袍如今何在,他醉酒後揮毫潑墨,筆墨如飛雨般灑落。
遙想儅年王導和謝安的功名,人間的富貴,都如同朝露般短暫易逝。在淡淡的長空中,孤獨的鳥兒消失不見,落日時分,寺廟的鈴聲響起。古往今來,人生無常,南北的行人各自奔波。高聲唱一曲,不要推辤頻頻斟滿的別酒。
賞析
這首作品以懷古爲主題,通過對六朝繁華和李白詩酒風流的追憶,表達了對歷史變遷和人生無常的感慨。詞中運用了豐富的意象,如“綺雲樓閣”、“翠簾如霧”等,營造出一種朦朧而華美的歷史氛圍。同時,通過對“王謝功名”和“散草頭朝露”的對比,深刻揭示了功名富貴的虛幻和人生的短暫。整首詞情感深沉,語言凝練,展現了作者對歷史和人生的深刻洞察。

薩都剌
薩都剌,字天錫,別號直齋。本答失蠻氏,祖父以勳留鎮雲代,遂爲雁門人。「薩都剌」者,猶漢言「濟善」也。弱冠登泰定丁卯進士第,應奉翰林文字。出爲燕南經歷,擢御史於南臺。以彈劾權貴,左遷鎮江錄事,歷閩海廉訪司知事,進河北廉訪經歷。尚書幹文傳序其詩曰:天錫陟官閩憲幕,往還吳中,出所作《雁門集》見示。其豪放若天風海濤,魚龍出沒。險勁如泰、華、雲門,蒼翠孤聳。其剛健清麗,則如淮陰出師,百戰不折,而洛神凌波,春花霽月之㛹娟也。明成化間,吳人張習企翱書其刻集後曰:「元詩之盛,倡自遺山,而趙子昂、袁伯長輩附和之。繼而虞、楊、範、揭者出,號爲大家。間有奇才天授,開闔變怪,莫可測度,以駭人之視聽者。初則貫雲石、馮子振、陳剛中,後則楊廉夫,而薩天錫亦其人也。觀天錫《燕姬曲》、《過嘉興》、《織錦圖》等篇,婉而麗,切而暢,雖雲石、廉夫莫能道。他如《贈劉雲江》、《越臺懷古》、《題爛柯山》、《石橋》諸律,又和雅典重,置諸鬆雪、道園之間,孰可疑異。」要而論之,有元之興,西北子弟,盡爲橫經。涵養既深,異才並出。雲石海涯、馬伯庸以綺麗清新之派振起於前,而天錫繼之,清而不佻,麗而不縟,真能於袁、趙、虞、楊之外,別開生面者也。於是雅正卿、達兼善、乃易之、餘廷心諸人,各逞才華,標奇競秀。亦可謂極一時之盛者歟!(徐興公曰:《薩天錫集》,成化乙巳兗州守關中趙蘭刻於郡齋。得之仁和沈文進家藏舊本。弘治癸亥,東昌守雁門李舉又刻之。今二本互有異同,並傳於世。一題曰《雁門集》,一題曰《薩天錫集》雲。然《雁門集》所載如《車簇簇行》一首,《元文類》作馬祖常,今見祖常《石田集》中。《凌波曲》一首,《元音》作無名氏。《乾坤清氣》作李溉之,《舞姬脫鞋吟》,歐陽元功有和李溉之韻,當不誤也。又如《明日城東看杏花》一首,見虞伯生《在朝稿》,《歲雲暮矣》三章,二本並載。而偶武孟《乾坤清氣》作張仲舉,武孟,元末人,必有所見。今悉爲改正。他如《次韻送虞先生入蜀》一首,亦見《石田集》,而諸選本俱作天錫。《山中懷友》及《和吳贊府齋中十詠》見黃晉卿集。而胡元瑞《詩藪》所稱天錫詩有:「故廬南雪下,短褐北風前」之句。徐興公序亦引及此語,似各有所據,未可盡以爲誤也。至如盧希韓之半摭薩集,出於後人掇拾之餘,所當亟爲改正。《凌波曲》、《鶴骨笛》之誤入龍子高,此在《元音》本屬無名氏。而潘曹選本失於考較,牽連而誤及之耳。按錢牧齋《列朝詩集》稱慶元方氏盛時,招延天下文士。天錫與林彬、朱右輩,皆往依焉。今其集中並無浙東往還之作,又幹壽道《雁門集序》謂有七言律《巧題》百首,今亦不存。乃知昔人卷帙散逸已多,補綴蒐羅,更有混淆錯出之弊,故略因所見而釐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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