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子正月十二日入都,同刘资颖及高甥稔饮于小有天三层楼上,某将军所部兵溃,纵火攻剽,火发可十二处,楼高
酒人闻变杯齐覆,楼下炮声过爆竹。
十夫力锁铁阑干,火光已射阑干角。
闭窗灭烛覵微隙,噤声如哑奴厮伏。
武冠数猛聚楼下,枪刃力与铁扉触。
再攻不克舍我去,月中移影犯邻屋。
居人争效猢狲蹲,叛军直作老熊扑。
烛光暗处影塞扉,剑声锵然刃破椟。
万声杂动呼开门,掠索旋过舍五六。
斗然枪止不闻声,趣行颇似鬼相逐。
人人握刃手巨火,非灯非炬焰深绿。
仅半炊许火绛天,栋摧瓦覆觚棱烛。
城中火聚十二屯,前后惊盼罢吾目。
对门一卒挟火入,心知祸至气为促。
昊天似悯一楼人,幸非纵火但冥索。
更沉鼓寂月如水,驼卒沿街拾珠玉。
得大遗小贼弗较,屑屑转为细民福。
平明楼下见行人,贼亦杂行果其腹。
汝曹一夕恣捆载,吾民百室空储蓄。
大帅充耳若弗闻,拥贼作卫谬铃束。
利熏心痒那即已,都门行见一路哭。
拼音

林紓
古文家,翻譯家,原名群玉,字琴南,號畏廬,別署冷紅生,福建閩縣(今福州)人。
林紓少孤家貧,自幼嗜書如命,五歲時在私塾旁聽,感動過私塾教師。自言「四十五以內,匪書不觀」,「雜收斷簡零篇用自磨治」,校閱古籍二千餘卷。林紓崇尚程朱理學,自言讀程朱二氏之書「篤嗜如飫粱肉」,但卻又能看清「宋儒嗜兩廡之冷肉,凝拘攣曲局其身,盡日作禮容,雖心中私念美女顏色,亦不敢少動」的虛僞。
林紓性情急躁,思想屬保守派,與當時新文化運動的領袖如陳獨秀、胡適等人意見相左。其實林紓並不反對白話,他還寫過白話詩,他只是反對盡廢古文。林紓稱胡適是「左右校長而出」的「秦二世」。不過胡適對林紓的成績仍有正面的評價,《五十年來中國之文學》文中提到:「古文不曾做過長篇的小說,林紓居然用古文譯了一百多種長篇的小說。古文裡很少有滑稽的風味,林紓居然用古文譯了歐文和狄更斯的作品。古文不長於寫情,林紓居然用古文譯了《茶花女》與《迦因小傳》等書。古文的應用,自司馬遷以來,從沒有這種大的成績。」周作人指出:「他介紹外國文學,雖然用了班、馬的古文,其努力與成績絕不在任何人之下。……老實說,我們幾乎都因了林譯才知道外國有小說,引起一點對於外國文學的興味,我個人還曾經很模仿過他的譯文。」亞瑟·威利評論說:「狄更斯……所有過度的經營、過分的誇張和不自禁的饒舌,(在林譯裡)都消失了。幽默仍在,不過被簡潔的文體改變了。狄更斯由於過度繁冗所損壞的每一地方,林紓都從容地、適當地補救過來。」
琴南不諳外語,不能讀外國原著,只能「玩索譯本,默印心中」,後來他與王壽昌、魏易、王慶驥、王慶通等人合作,翻譯外國小說,曾筆述英、法、美、比、俄、挪威、瑞士、希臘、日本和西班牙等國的作品。林紓譯書的速度極快,他自己曾經形容「耳受手追,聲已筆止」,當然也有不少誤譯,評價毀譽參半,林紓自己也把責任推掉:「鄙人不審西文,但能筆達,即有訛錯,均出不知」。甚至把許多極好的劇本,譯成了小說,鄭振鐸曾指出:「如莎士比亞的劇本《亨利第四》、《雷差得紀》、《亨利第六》、《凱撒遺事》以及易卜生的《群鬼》(梅孽)都是被他譯得變成了另外一部書了。」林紓與魏易合作完成美國作家斯托夫人的《黑奴籲天錄》(公元1901年),他在書前的「例言」說:「是書開場、伏脈、接筍、結穴,處處均得古文家義法」。
林紓一生著譯甚豐,共譯小說超過213部,翻譯小說最多的是英國哈葛德的作品,其他還包括有莎士比亞、笛福、斯威夫特、蘭姆、史蒂文森、狄更斯、司各特、科南·道爾、歐文、雨果、大仲馬、小仲馬、巴爾扎克、伊索、易卜生、托爾斯泰等名家的作品。稿酬如潮,他的好友陳衍(石遺)戲稱他的書房是「造幣廠」。根據錢鍾書的觀察,在譯完《離恨天》(Paul et Virginie,公元 1913年)之前,林譯本十之七八都很出色,後期的譯筆逐漸退步,無甚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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