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滿子 · 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
見説岷峨悽愴,旋聞江漢澄清。但覺秋來歸夢好,西南自有長城。東府三人最少,西山八國初平。
莫負花溪縱賞,何妨藥市微行。試問當壚人在否,空教是處聞名。唱著子淵新曲,應須分外含情。
拼音
所属合集
譯文
聽人說平亂前的岷峨兩山,山色慘淡,風物淒涼;而今傳聞平亂後的長江,江水澄碧,風清月朗。我就覺得秋風送爽,正好圓夢好還鄉。幸虧你在西南佈防,築起長城堅如鐵壁銅牆。雖說當年的政事堂,參知政事的不過三人,而今西南蠻荒地區,平叛後已是一片和平景象。
切莫辜負花溪好風景,你儘可以遊賞寄興;成都的藥市買賣好興隆,何妨逛逛藥市,微服出行。探問一下昔日當壚的卓文君,而今還在嗎?有了你的遊賞,那裏的名勝纔不至於虛有其名。我想,唱着王褒所作的讚美新曲,你心中該別有一番喜慶與豪情。
注釋
河滿子:唐教坊曲名。本應作《何滿子》,唐·白樂天《何滿子》詩自注云:「開元中,滄州有歌者何滿子,臨刑進此曲,以贖死,上競不免。」詩云:「世傳滿子是人名,臨就刑時曲始成。一曲四調歌八疊,從頭便是斷腸聲。」唐·元微之《何滿子歌》:「何滿能歌能宛轉。天寶年中世稱罕。嬰刑繫在囹固間,下調哀音歌憤懣。梨園弟子奏玄宗,一唱承恩羈網緩。便將何滿爲曲名,御譜親題樂府纂。」調名當起源於此。然唐·崔令欽《教坊記》作「河滿子」。又《盧氏雜説》:「唐文宗命宮人沈翹翹舞《河滿子》。」宋人多相沿,至《詞律》《詞譜》遂以「河滿子」爲正名。晩唐時,「河滿子」又屬舞曲。宋·王頤堂《碧鷄漫志·巻四·〈何滿子〉》引《盧氏雜説》云:「甘露事後,文宗便殿觀牡丹,誦舒元輿《牡丹賦》,嘆息泣下,命樂適情。宮人沈翹翹舞《何滿子》,詞云:『浮雲蔽白日』。上曰:『汝知書耶?』乃賜金臂環。」此調聲情悲切,唐·張承吉有詩云:「故國三千里,深宮二十年。一聲《何滿子》,雙淚落襟前。」晩唐五代時,文人依曲塡詞,創爲詞調。至宋仍沿晩唐五代舊制,「何滿子」已成定調。正體,單調三十六字,六句三平韻,以和成績《何滿子·寫得魚牋無限》爲代表。另有單調三十七字,六句三平韻;雙調七十三字,前後闋各六句、三平韻;雙調七十四字,前後闋各六句、四仄韻諸變體。
「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傅注本脫「世」字,據元延祐本補。元延祐本作「湖州寄益守馮當世」。呉訥鈔本、《二妙集》本、毛本作「湖州作」龍本作「湖州寄南守馮當世」。劉尚榮按:「據《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二百七十五》,熈寧九年四月戊申,『馮京(當世)知成都府』;《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二百七十八》,熈寧九年十月丙午,『馮京爲給事中,知樞密院事。』在此期間,東坡知密州,不在湖州。詞題『湖』當作『密』。」
益守:益州(治今四川成都)太守。益州爲古地名,宋時稱成都府。
馮當世:馮京,宋鄂州江夏(今武漢市武昌)人,字當世。宋仁宗皇祐元年(西元一〇四九年)進士(《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一百六十六》)。以將作監丞通判荆南軍。還,直集賢院,判吏部南曹,同修起居注,試知制誥。岳父富鄭公當政,避嫌出知揚州,改江寧府,以翰林侍讀學士召還,糾察在京刑獄。爲翰林學士,知開封府。出知太原府。宋神宗立,復爲翰林學士,改御史中丞。熈寧三年(西元一〇七〇年),擢樞密副使(《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二百十三》)。熈寧四年(西元一〇七一年),進參知政事。薦蘇東坡、劉貢父掌外制。因數論新法,出知亳州,歴渭州、成都府、河陽府。宋哲宗卽位,拜保寧軍節度使、知大名府,改鎭彰德。晩年爲中太一宮使兼侍講,改宣徽南院使。以太子少師致仕。紹聖元年(西元一〇九四年)卒,年七十四。諡文簡。有《灊山集》(《鶴林玉露·乙編·巻四》),已佚。事見《名臣碑傳琬琰集·下集·巻十六·馮文簡公京傳》、《宋史·巻三百十七·馮京傳》。
見説:聽説。
岷峨(mín é)悽愴:傅子立注:「岷峨,蜀之二山。」劉尚榮按:「《九家集注杜詩·巻六·劍門》:『岷峨悽愴』謂蜀有戰亂。」宋神宗熈寧九年三月,官府因築茂州(治今四川茂漢羌族自治縣)城引起與羌人的大規模武裝衝突,宋軍將士死傷甚衆,隨後羌人亦遭大量殺戮。
江漢澄淸:傅子立注:「江漢,二水。」謂新任成都知府馮當世對羌人實行招撫政策,因而邊亂不久即告平息。
長城:傅子立注:「唐李勣治幷州十六年,以威肅聞。太宗嘗曰:『煬帝不擇人守邊,勞中國築長城以備虜。今我用勣守幷,突厥不敢南,賢長城遠矣。』」劉尚榮按:「事見《新唐書·巻九十三·李勣傳》。」
東府:宋代宰相及中書所居稱「東府」,與樞密院(西府)分掌文武大權。馮當世自熙寧三年至七年擔任參知政事,當住東府。龍楡生箋:「《元經》:『冬十月,城東府。』《薛氏傳》:『城東府君,何尚書府也。自道林、元顯分東府西府掌其事,至劉裕因之居東府。』」
三人最少:與馮當世同時擔任參知政事的韓絳、王珪等人中,馮氏最爲年輕。
「西山八國初平」句:傅子立注:「唐韋皋爲劍南西川節度使,諸蠻降服,於是西山羌女、訶陵、南水、白狗、逋租、弱水、清遠、咄霸八國酋長,皆因臯請入朝。乃詔臯統押近界諸蠻、西山八國,加雲南安撫使。」劉尚榮按:「事詳《新唐書·巻一百五十八·韋皋傳》」龍楡生箋引《新唐書·巻一百五十八·韋皋傳》:「韋臯,字城武,京兆萬年人。……貞元初,代張延賞爲劍南西川節度使。……蠻部震服。……於是西山羌女、訶陵、南水、白狗、逋租、弱水、清遠、咄霸八國酋長,皆因臯請入朝。……乃詔臯統押近界諸蠻、西山八國,加雲南安撫使。」此借指馮當世安撫羌人,平息邊亂。
花溪:卽浣花溪。傅子立注:「西蜀遊賞,始正月上元日,終四月十九日,而浣花溪最爲盛集。」劉尚榮按:「事見宋·陸放翁《老學菴筆記·巻八》:『四月十九日,成都謂之浣花遨頭,宴於杜子美草堂滄浪亭,傾城皆出,錦繡夾道。自開歳宴遊,至是而止,故最盛於他時。予客蜀數年,屢赴此席,未嘗不晴。蜀人云:「雖戴白之老未嘗見浣花日雨也。」』」
縱賞:盡情遊賞。
藥市:傅子立注:「益州有藥市,期以七月,四遠皆集,其藥物品甚衆,凡三月而罷。好事者多市取之。」劉尚榮按:「事見宋·髙承《事物紀原·巻八》:『唐王昌遇梓州人得道,號易玄子,大中十三年九月九日上昇。自是以來,天下貨藥輩,皆於九月初集梓州城。八日夜,於州院街易玄龍沖地,貨其所齎藥。川俗因謂之「藥市」,遲明而散。逮宋朝 天聖中,燕龍圖肅知郡事,又展爲三日,至十一日而罷。是則藥市之起,自唐王昌遇始也,有碑叙其本末甚詳。』宋·陸放翁《老學菴筆記·巻六》:『成都藥市以玉局化爲最盛,用九月九日,《楊文公談苑》云七月七,誤也。』」
微行:指官員便裝出行。
當壚:傅子立注:「司馬相如與臨邛令王吉,引富人卓王孫家。相如酒酣,弄琴。卓氏女文君新寡,竊從戸窺,心恱而好之。乃夜奔相如。相如乃與馳歸成都。家惟四壁。久之,後相與倶之臨邛,盡賣車騎,買一酒舍沽酒。令文君當罏,相如身著犢鼻褌,與保庸雜作,滌器於市。王孫恥之,諸君更謂王孫曰:『司馬相如故倦遊,雖貧,而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獨奈何相辱如此?』王孫不得已,分與童僕財物。文君乃與相如歸成都,買田宅,而爲富人矣。」劉尚榮按:「事詳《史記·巻一百一十七·司馬相如傳》,傅注係轉述大意,故字句未盡依本傳。」龍楡生箋引《漢書·巻五十七上·司馬相如傳》:「會梁孝王薨,相如歸,而家貧無以自業。素與臨邛令王吉相善。……臨邛多富人,卓王孫……至日中請司馬長卿,長卿謝病不能臨。臨邛令不敢甞食,身自迎相如,相如爲不得已而強徃,一坐盡傾。酒酣,臨邛令前奏琴曰:『竊聞長卿好之,願以自娛。』相如辭謝,爲鼓一再行。是時,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繆與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及飲卓氏弄琴,文君竊從戶窺,心說而好之,恐不得當也。旣罷,相如乃令侍人重賜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與馳歸成都。家徒四壁立。卓王孫大怒曰:『女不材,我不忍殺,一錢不分也!』人或謂王孫,王孫終不聽。文君乆之不樂,謂長卿曰:『弟俱如臨邛,從昆弟假貣,猶足以爲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與俱之臨邛,盡賣車騎,買酒舍,乃令文君當盧。相如身自著犢鼻褌,與庸保雜作,滌器於市中。卓王孫恥之,爲杜門不出。昆弟諸公更謂王孫曰:『有一男兩女,所不足者非財也。今文君旣失身於司馬長卿,長卿故倦遊,雖貧,其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柰何相辱如此!』卓王孫不得已,分與文君僮百人,錢百萬,及其嫁時衣被財物。文君乃與相如歸成都,買田宅,爲富人。」
子淵新曲:傅子立注:「漢王褒字子淵,蜀人。王襄爲益州刺史,聞有俊材,請與相見。使褒作《中和》、《樂職》、《宣布詩》,選好事者令依《鹿鳴》之聲習而歌之。時氾鄕侯何武爲僮子,選在歌中。久之,武學長安,歌太學下,轉而上聞。宣帝召見,恱之。擢褒爲諫大夫,使侍太子。太子喜所謂《甘泉》及《洞簫頌》,令後宮貴人左右皆誦讀之。」劉尚榮按:「事詳《漢書·巻六十四下·王褒傳》,傅注原脫『時氾鄕侯』至『太學』凡二十三字,致使文意混亂,今據本傳補正。」龍楡生箋引《漢書·巻六十四下·王褒傳》:「王褒字子淵,蜀人也。……益州刺史王襄欲宣風化於眾庶,聞王褒有俊材,請與相見,使褒作《中和》、《樂職》、《宣布詩》,選好事者令依《鹿鳴》之聲習而歌之。時氾鄕侯何武爲僮子,選在歌中。久之,武等學長安,歌太學下,轉而上聞。宣帝召見武等觀之,皆賜帛,謂曰:『此盛德之事,吾何足以當之!』……頃之,擢褒爲諫大夫。……其後太子體不安,苦忽忽善忘,不樂。詔使褒等皆之太子宮虞侍太子,朝夕誦讀奇文及所自造作。疾平復,乃歸。太子喜褒所爲《甘泉》及《洞簫頌》,令後宮貴人左右皆誦讀之。」
序
《河滿子·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是北宋文學家蘇東坡創作的一首詞。這首詞直接對當時的人事安排發表意見,直接言及國事,幷抒發個人情思和歷史感慨。詞的上闋主要寫馮京守成都時的事功,下闋轉而敍述西蜀的風土人情。這首詞意境頗高,敍述有力,言辭懇切。
賞析
這首詞直接對當時的人事安排發表意見,直接言及國事,幷抒發個人情思和歷史感慨。
詞的上片主要寫馮京守成都時的事功。起首「見説岷峨凄愴,旋聞江漢澄清」,謂動蕩不安之岷、峨一帶,已出現太平局面,如江漢澄清一般。「見説」、「旋聞」,表明問題解決得很快,又宛然是遠道聽到家鄉新聞的口氣,透出一種親切感。岷峨爲四川的岷山和峨眉山,是東坡故鄉的名山。「但覺秋來歸夢好」,承上「江漢澄清」而來,又映帶「岷峨凄愴」之時。久客思鄉,故有「歸夢」;亂止憂除,故覺「夢好」。東坡之「歸夢好」,是因爲蜀中有能人鎮守,即所謂「西南自有長城」。南朝宋檀道濟被文帝收捕,怒曰:「乃壞汝萬里長城!」唐李勣守幷州,突厥不敢南侵,唐太宗甚至夸他是「賢長城遠矣」。詞至此,以「長城」爲喩,轉入寫馮京。「東府三人最少」,提到他任參知政事的時候,宰執中年紀最輕,意味著最有鋭氣。馮京於熙寧三年六月爲樞密副使,旋改參知政事,踏進政府最高層以此開端,東坡也不忘他參政任上推薦自己的一段因緣,所以提出這一點。「西山八國初平」,借用韋皋事以指馮京之安撫茂州諸蕃部,寫其事功亦以稱美其人。韋、馮都是鎮守西川,事實又相類,此句用典十分貼切,比之直寫馮京茂州事,顯得典雅有風致。
詞的下片轉而敍述西蜀的風土人情。結合馮京的知府兼安撫使身份,擬寫他那裏的公餘遊賞生活,和人民的關繫,起到調劑詞情的作用。「莫負花溪縱賞,何妨藥市微行」。陸遊《老學庵筆記》卷八載:「四月十九日,成都謂之浣花。遨頭宴於杜子美草堂滄浪亭。傾城皆出,錦繡夾道。自開歲宴遊,至是而止,故是盛於他時。予客蜀數年,屢赴此集,未嘗不晴。蜀人云:『雖戴白之老,未嘗見浣花日雨也。』」這确是一箇遊賞的好去處。以「遨頭」稱州郡長官,意爲嬉遊隊伍的首領。東坡有「遨頭要及浣花前」的詩句。《老學庵筆記》卷六謂「成都藥市以玉局化爲最盛,用九月九日」;其《漢宮春》詞以「重陽藥市」與「元夕燈山」爲對,其盛況也可以想見。莊綽《雞肋編》卷上記成都重九藥市較詳:「於譙門外至玉局化五門,設肆以貨百藥,犀麝之類皆堆積。府尹、監司,武行以閲。又於五門之下設大尊,容數十斛,置杯勺,凡名道人者,皆恣飲。如是者五日。」這兩處遊樂,都是群眾性的盛集,且都有州郡長官參與。詞以「莫負」、「何妨」的敦勸口吻出之,期盼馮京與民同樂,委婉入情。接著「試問當壚人在否,空教是處聞名」,提起有名的「文君當壚」故事。詞中衹寫到文君,當兼有相如內。這是一則文人才女的風流故事,歷代被人津津樂道。如李商隱《杜工部蜀中離席》詩云:「美酒成都堪送老流,當壚仍是卓文君。」而他的另一首《寄蜀客》詩則云:「君到臨邛問酒壚,近來還有長卿無?」東坡的「試問當壚人在否」,立意與之相同,也是説這樣的風流人物不在了,衹有佳話畱傳。這意味著人文鼎盛的成都,應該還有特別突出的人材出現,這就期望著地方長官的教導和識拔了。結尾「唱著子淵新曲,應須分外含情」,便體現了這樣的意思。這兩句重點「新曲」二字,藉王褒作詩教歌稱美王襄事,轉到歌頌馮京的意思上面。這是指文治,與上片的頌其武功相呼應。「應須分外含情」,表示了東坡拳拳的情意,這內中應該有政治上志同道合的一份。
此詞爲《東坡樂府》中唯一的一首言事詞,全詞旣抒發作者個人的情思,又穿插歷史感慨,意境頗高,讀來有大氣磅礴之感。在寫作手法上,這首詞述事、用典較多,寫得較爲平實,又多排偶句,但由於作者以詩爲詞,以諸多虛詞斡旋其間,又多用於句首,兩兩呼應,讀來頗覺流利,使全詞氣機不滯。
(以下内容由 AI 生成,仅供参考。)
注釋
- 見說:猶聽說。
- 岷峨:mín é,岷山和峨眉山,泛指蜀地。
- 悽愴:qī chuàng,悲傷。
- 鏇:隨即。
- 江漢:長江和漢水。
- 澄清:清澈。
- 長城:這裡指可依靠的人或事物。
- 東府:古代宰相、大臣的官府。
- 西山八國:古代四川西部的一些少數民族部落。
繙譯
聽說蜀地一片淒涼悲傷,隨即又聽說長江漢水已清澈。衹覺得鞦天到來歸鄕之夢很美好,西南邊自有可以依靠的堅固防守。在東府的衆多人中數你最年輕,西山八國也剛剛被平定。不要辜負在花谿盡情地觀賞,不妨在葯市悄悄行走。試著問問那儅罏賣酒的人還在嗎,空自讓到処都知道她的名聲。唱著王褒所作的新曲,應該要格外飽含深情。
賞析
這首詞既表達了對友人的贊譽和期望,也流露出對過去美好時光的懷唸。上闋起筆寫友人所在的地方侷勢變化,強調友人的重要性和功勣。下闋則描繪了一些生活場景與廻憶,如花谿賞景、葯市微行,以及對儅罏人的詢問,展現出一種悠遊自在的氛圍。全詞意境開濶,情感真摯,以輕松的筆調傳達出對友人的深厚情誼以及對生活的感慨與熱愛。

蘇軾
北宋文學家、書畫家,唐宋八大家之一,眉州眉山(今屬四川)人,字子瞻,一字和仲,號東坡居士。蘇老泉長子,蘇潁濱兄。與父、弟合稱「三蘇」,故又稱「大蘇」。宋仁宗嘉祐二年(1057年)進士。嘉祐六年(1061年),再中制科,授簽書鳳翔府節度判官廳事。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召除判登聞鼓院,尋試館職,除直史館。治平三年,父卒,護喪歸蜀。宋神宗熙寧二年(1069年),服除,除判官告院兼判尚書祠部,權開封府推官。熙寧四年(1070年),上書論王介甫新法之不便,出為杭州通判。徙知密、徐二州。元豐二年(1079年),移知湖州,因詩托諷,逮赴台獄,史稱「烏台詩案」。獄罷,貶黃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元豐四年(1081年),移汝州團練副使。元豐八年(1085年)春,得請常州居住,十月起知登州。尋召除起居捨人。宋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遷中書舍人,改翰林學士兼侍讀。元祐四年(1089年),以龍圖閣學士知杭州。會大旱,飢疾並作,東坡請免上供米,又減價糶常平米,存活甚眾。杭近海,民患地泉咸苦,東坡倡浚河通漕,又沿西湖東西三十里修長堤,民德之。元祐六年(1091年),除翰林學士承旨,尋因讒出知潁州,徙揚州。後以端明殿學士、翰林侍讀學士出知定州。紹聖元年(1094年),貶惠州。紹聖四年(1097年),再貶儋州。累貶瓊州別駕,居昌化。宋徽宗即位,元符三年(1100年)赦還,提舉玉局觀,復朝奉郎。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卒於常州,年六十四(按:東坡生於宋仁宗景祐三年十二月十九日,時已入1037年)。宋孝宗時謚文忠。東坡於文學藝術堪稱全才。其文汪洋恣肆,清新暢達,與歐陽文忠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為詩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山谷並稱「蘇黃」;作詞開豪放一派,變詞體綺靡之風,下啓南宋,與辛稼軒並稱「蘇辛」;工書,擅行、楷,能自創新意,用筆豐腴跌宕,有天真爛漫之趣,與黃山谷、米元章、蔡君謨並稱宋四家;畫學文與可,喜作枯木怪石,論畫主張神似。有《東坡集》四十卷、《東坡後集》二十卷、《和陶詩》四卷、《東坡七集》、《東坡志林》、《東坡樂府》、《仇池筆記》《論語說》等。《全宋詩》東坡詩,卷一至卷四六,以清道光刊王文誥《蘇文忠公詩編注集成》為底本,卷四七、卷四八,以清乾隆刊馮踵息《蘇文忠詩合注》為底本。校以宋刊半葉十行本《東坡集》《東坡後集》(殘,簡稱集甲)、宋刊半葉十二行本《東坡集》《東坡後集》(殘,簡稱集乙,集甲、集乙合稱集本)、宋眉山刊《蘇文忠公文集》(殘,簡稱集丙)、宋黃州刊《東坡先生後集》(殘,簡稱集丁),宋刊《東坡先生和陶淵明詩》(簡稱集戊)、宋刊《集注東坡先生詩前集》(殘,簡稱集注)、宋嘉泰刊施德初、顧景繁《注東坡先生詩》(殘,簡稱施甲)、宋景定補刊施、顧《注東坡先生詩》(殘,簡稱施乙,施甲、施乙合稱施本)、宋黃善夫家塾刊《王狀元集百家注分類東坡先生詩》(簡稱類甲)、宋泉州刊《王狀元集百家注分類東坡先生詩》(殘,簡稱類乙)、元務本書堂刊《增刊校正王狀元集注分類東坡先生詩》(簡稱類丙,類甲、類乙、類丙,合稱類本)、明成化刊《東坡七集》(簡稱七集)、明萬曆刊《重編東坡先生外集》(簡稱外集)、清查初白《補注東坡編年詩》(簡稱查注)、清馮踵息《蘇文忠詩合注》(簡稱合注)。參校資料一為金石碑帖和著錄金石詩文的專著的有關部分;一為清人、近人的蘇詩校勘批語,其中有何義門焯所校清康熙刊《施注蘇詩》(簡稱何校),盧檠齋、紀曉嵐所校清乾隆刊查注(分別簡稱盧校、紀校),章茗簃所校繆藝術風覆明成化《東坡七集》(簡稱章校)。卷四八所收詩篇除《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外,還分別採自《春渚紀聞》、《侯鯖錄》等書,亦據所採各書及有關資料進行校勘。新輯集外詩,編為第四九卷。生平見《宋史·卷三百三十八·蘇軾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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