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疏朗的梅枝斜立於寒窗,它在百花開放之前歡笑。只可惜笑容難以持久,春天裏反而凋謝了。凋謝的總要凋謝,人何必自尋愁煩?花落花開自有它的時間,蓄積的芬芳在等待明年。
注釋
此詞見於羅熾主編《毛澤東詩詞鑑賞辭典》;又見於胡憶肖等編著《毛澤東詩詞白話全譯》。
疏枝句:化用宋林逋《山園小梅》:“疏影橫斜水清線,暗香浮動月黃昏”語意,以梅喻艾地。
固:本來。堪:禁受;能。
花落句:傳宋嚴蕊《卜算子》“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序
《卜算子·悼國際共產主義戰士艾地同志》,作者毛澤東,作於1965年12月;毛澤東主席在這首詩中,以詠梅寄情的比興手法,悼念了不幸犧牲的國際共產主義戰士艾地同志,同時也激勵了廣大無產階級革命者以及詩人自己對革命必勝的信心;艾地同志原名爲DipaNusantaraAidit,1923年7月30日出生於印尼的邦加島,1965年11月22日被蘇哈多右派反動軍人集團殺害於印尼中爪哇的玻約拉里(Boyolali),時年42歲;他於1950年代起擔任印尼共產黨總書記,後爲印尼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主席,曾數次訪華,受到毛澤東主席及其他中國共產黨領導人的親切會見。
賞析
上闋寫深冬的梅花橫斜傲岸於窗前;並以擬人手法,用一個“笑”字來形容梅花的無盡風采。梅花含笑盛開於“百花”之前,而“百花”當是指萬紫千紅的春日。寒梅頂着盛大的春天,但可惜這梅花的笑容難以持久,到了春天就凋零了。詩人在這裏,借梅花的開與落這一自然景觀,道出了內心的哀思。
艾地同志以及他所領導的印尼共產黨當時在印尼正如日中天,形勢一片大好,但沒想到情況陡地發生逆轉,眼見就要來臨的大好春光反而凋殘了,革命之火被撲滅了——但艾地同志的音容笑貌卻不斷地浮現在詩人的眼前。
下闋,詩人表面上仍是寫初春調殘的梅花總是會凋殘的,要凋殘就凋殘吧,賞花人何必自尋煩惱,花開花落有它自己的規律,花兒蓄積的芬芳在等待第二年盛開。
除了這表面一層寫景外,詩人也在此寄寓了另一層深意。
詩人將自己悲痛的感情作了一個調整,勉勵自己與勉勵其他同志,不應一味沉湎於悲哀之中,爲愁煩所困擾。該失去的自會失去,但只要不懈奮鬥,總會有所得的。並從中昇華出一個道理:共產主義戰士前赴後繼,是不可能被徹底摧毀的;失敗中也有教訓,也孕育着成功。我們不應爲印尼共產黨短暫的挫折而深深憂愁、不能自拔。就像年復一年蓄積着芬香的梅花一樣,他們也正在蓄積着更大的力量,他們終會有得勝的一天。
在全詩最後一句中,詩人引領我們向上升起,讓我們心中豁然明亮起來,而不是在悲哀中暗下去;使我們滿懷希望,再次充滿革命的鬥志與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