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詞話 · 第四則

清 · 王國維

無我之境，人惟於靜中得之。有我之境，於由動之靜時得之。故一優美，一宏壯也。

譯文

要寫“無我之境”，詞人只有在超脫世俗、散淡靜謐的心境中才能得到。要寫“有我之境”，詞人卻必須是在強烈情感的動態作用下，保持一種平靜的心態去抒發才能得到的。所以，前者顯得優美，後者顯得宏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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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 無我之境：指詞人不把主觀情緒注入到景物中，所描寫的景物呈現出一種自然、客觀的狀態 。
• 有我之境：指詞人將主觀情感融入到所描寫的景物之中，景物帶有濃厚的主觀色彩。
• 由動之靜：從激動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的過程。
• 優美：指一種和諧、寧靜、柔美的審美境界。
• 宏壯：指壯闊、雄偉、宏大的審美境界。

翻譯

無我之境，人們只有在內心寧靜的時候才能體會到。有我之境，則是在由情緒波動逐漸歸於平靜之時能夠感悟到。所以無我之境呈現出的是優美的特質，有我之境呈現出的是宏壯的特質 。

賞析

王國維在這則詞話中，清晰地闡述了「無我之境」與「有我之境」獲取的不同心境及二者的審美差異。「無我之境」需心靈的寂靜，此時可觀照到自然純粹之美，如同靜謐深山中獨自綻放的幽蘭，寂靜且平和。「有我之境」源於內心經歷波瀾後的沉澱，情感融入景物塑造出雄渾壯闊之景，似暴風雨後的大海，壯闊又充滿力量。這種劃分豐富了中國傳統美學理論，爲理解詩詞意境的生成與審美特性提供新視角與深刻見解，對後世的詩詞創作和審美批評影響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