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茶故不易得,亦未有老其材八十餘年者。朱文懿公逍遙樓滇茶,爲陳海樵先生手植,扶疏蓊翳,老而愈茂。諸文孫恐其力不勝葩,歲刪其萼盈斛,然所遺落枝頭,猶自燔山熠谷焉。文懿公,張無垢後身。無垢降乩與文懿,談宿
天鏡園浴鳧堂,高槐深竹,樾暗千層,坐對蘭蕩,一泓漾之,水木明瑟,魚鳥藻荇,類若乘空。余讀書其中,撲面臨頭,受用一綠,幽窗開卷,字俱碧鮮。每歲春老,破塘筍必道此。輕舠飛出,牙人擇頂大筍一株擲水面,呼園中
西湖之船有樓,實包副使涵所創爲之。大小三號:頭號置歌筵,儲歌童;次載書畫;再次偫美人。涵老以聲伎非侍妾比,仿石季倫、宋子京家法,都令見客。常靚妝走馬,媻姍勃窣,穿柳過之,以爲笑樂。明檻綺疏,曼謳其下,
天啓壬戌間好鬥雞,設鬥雞社於龍山下,仿王勃《鬥雞檄》,檄同社。仲叔秦一生日攜古董、書畫、文錦、川扇等物與余博,余雞屢勝之。仲叔忿懣,金其距,介其羽,凡足以助其腷膊敪咮者,無遺策。又不勝。人有言徐州武陽
戊寅冬,余攜竹兜一、蒼頭一,遊棲霞,三宿之。山上下左右鱗次而櫛比之,岩石頗佳,盡刻佛像,與杭州飛來峯同受黥劓,是大可恨事。山頂怪石巉岏,灌木蒼鬱,有顛僧住之。與余談,荒誕有奇理,惜不得窮詰之。日晡,上
崇禎己卯八月十三,侍南華老人飲湖舫,先月早歸。章侯悵悵向余曰:“如此好月,擁被臥耶?”余敦蒼頭攜家釀斗許,呼一小划船再到斷橋,章侯獨飲,不覺沾醉。過玉蓮亭,丁叔潛呼舟北岸,出塘棲蜜橘相餉,暢啖之。章侯
甲戌十月,攜楚生住不繫園看紅葉。至定香橋,客不期而至者八人:南京曾波臣,東陽趙純卿,金壇彭天錫,諸暨陳章侯,杭州楊與民、陸九、羅三,女伶陳素芝。余留飲。章侯攜縑素爲純卿畫古佛,波臣爲純卿寫照,楊與民彈
秦淮河河房,便寓、便交際、便淫冶,房值甚貴,而寓之者無虛日。畫船蕭鼓,去去來來,周折其間。河房之外,家有露臺,朱欄綺疏,竹簾紗幔。夏月浴罷,露臺雜坐。兩岸水樓中,茉莉風起動兒女香甚。女各團扇輕絝,緩鬢
辛未三月,余至兗州,見直指閱武。馬騎三千,步兵七千,軍容甚壯。馬蹄卒步,滔滔曠曠,眼與俱駛,猛掣始回。
其陣法奇在變換,旍動而鼓,左抽右旋,疾若風雨。陣既成列,則進圖直指前,立一牌曰:“某陣變某陣”
戊寅冬,余在留都,同族人隆平侯與其弟勳衛、甥趙忻城,貴州楊愛生,揚州顧不盈,余友呂吉士、姚簡叔,姬侍王月生、顧眉、董白、李十、楊能,取戎衣衣客,並衣姬侍。
姬侍服大紅錦狐嵌箭衣、昭君套,乘款段馬,韝
楓橋楊神廟,九月迎臺閣。十年前迎臺圖,臺閣而已;自駱氏兄弟主之,一以思致文理爲之。扮馬上故事二三十騎,扮傳奇一本,年年換,三日亦三換之。其人與傳奇中人必酷肖方用,全在未扮時一指點爲某似某,非人人絕倒者
如月当空,偶以微云点河汉;
在人为目,且将秋水剪瞳人。
外祖陶蘭風先生,倅壽州,得白騾,蹄跲都白,日行二百里,畜署中。壽州人病噎嗝,輒取其尿療之。凡告期,乞騾尿狀,常十數紙。外祖以木香沁其尿,詔百姓來取。後致仕歸,捐館,舅氏嗇軒解驂贈余。余豢之十年許,實未
雨馀乍霁,见重云堆垛,天无罅隙。
一阵风来光透处,露出半空鸾翮。
凉冽无翳,玲珑晶沁,人在玻璃国。
空明如水,阶前藻荇历历。
叹我家国飘零,水萍山鸟,到处皆成客。
对影婆娑,回首问、何夕可方今夕。
想
陶堰司徒廟,漢會稽太守嚴助廟也。歲上元設供,任事者,聚族謀之終歲。凡山物粗粗(虎、豹、麋鹿、獾豬之類),海物噩噩(江豚、海馬、鱘黃、鯊魚之類),陸物癡癡(豬必三百斤,羊必二百斤,一日一換。雞、鵝、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