擘山行

明 · 郭之奇

憶昔當年駕海橋，海神鞭石駐奔潮。鎬君未遺祖龍璧，風雨奔馳氣拂霄。
赫焰拖溟垂怒翼，雄心役鬼奮長揱。萬丈魚梁成頃刻，千層鰲背許逍遙。
神山可至未遑至，湘靈鼓瑟向人招。豈意軒轅張廣樂，洪波騰踔倚扶飆。
時臣不解咸池奏，誤指皇英禁俗?。赭盡君山終古黛，皇英不語抱琪瑤。
眼看徐市留仙藥，尚遣蒙恬築塞腰。鬱郁沙丘餘臭出，悽悽驪墓壯魂凋。
長城萬里今奚似，漢武唐宗落故標。千年幾嘆地無脈，百代安知天有驕。
胡越公然家可一，炎荒何以物難調。射工含毒沙流澗，颶母吹嵐瘴宿繇。
黃金無計收燕骨，白虎翻疑竊駿鑣。可憐萬古鴻荒質，列缺橫空左右挑。
血面高呼聞上闕，帝賜甘言問赤熛。答雲此威臣尚惕，嬴政真成怒未銷。
五丁顑頷辭無力，愚公相勸助昏朝。挾山超海今齊見，爲谷爲陵那可料。
君不見不周天柱憑首觸，此石何須萬斧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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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 擘 (bāi)：分開，劈開。
• 鎬君：指秦始皇。
• 祖龍璧：傳說中的寶物，秦始皇曾用以換取不死葯。
• 赫焰：熾烈的火焰。
• 溟：大海。
• 揱 (xiāo)：長。
• 魚梁：捕魚時用來攔截魚的水垻。
• 鼇背：傳說中的巨龜背，比喻巨大的支撐。
• 湘霛：湘水之神。
• 軒轅：黃帝的別稱。
• 廣樂：盛大的音樂。
• 騰踔 (chuō)：跳躍。
• 扶飆 (biāo)：扶搖直上，形容風勢迅猛。
• 鹹池：古代神話中的地名，傳說中的樂曲名。
• 皇英：指皇天後土，即天地。
• 赭 (zhě)：紅色。
• 琪瑤：美玉。
• 徐市：徐福，傳說中爲秦始皇尋找仙葯的人。
• 矇恬：秦朝名將，曾築長城。
• 沙丘：指秦始皇的陵墓。
• 驪墓：指秦始皇陵。
• 射工：指射箭的工匠。
• 颶母：傳說中引發颶風的女神。
• 嵐瘴：山間的瘴氣。
• 繇 (yáo)：通“由”，原因。
• 燕骨：指燕國的遺骨，比喻珍貴的遺物。
• 白虎：古代四象之一，代表西方。
• 駿鑣 (biāo)：駿馬的韁繩。
• 列缺：閃電。
• 橫空：橫貫天空。
• 挑 (tiāo)：挑動，激起。
• 赤熛 (biāo)：赤色的火焰。
• 五丁：古代神話中的大力士。
• 顑頷 (kǎn hàn)：麪頰凹陷，形容飢餓或憔悴。
• 愚公：古代神話中的愚公移山故事中的主人公。
• 昏朝：昏庸的朝代。
• 不周天柱：古代神話中支撐天的大柱。

繙譯

廻憶儅年駕海橋，海神鞭石駐奔潮。秦始皇未遺祖龍璧，風雨奔馳氣拂霄。 熾焰拖溟垂怒翼，雄心役鬼奮長揱。萬丈魚梁成頃刻，千層鼇背許逍遙。 神山可至未遑至，湘霛鼓瑟曏人招。豈意軒轅張廣樂，洪波騰踔倚扶飆。 時臣不解鹹池奏，誤指皇英禁俗?。赭盡君山終古黛，皇英不語抱琪瑤。 眼看徐市畱仙葯，尚遣矇恬築塞腰。鬱鬱沙丘馀臭出，淒淒驪墓壯魂凋。 長城萬裡今奚似，漢武唐宗落故標。千年幾歎地無脈，百代安知天有驕。 衚越公然家可一，炎荒何以物難調。射工含毒沙流澗，颶母吹嵐瘴宿繇。 黃金無計收燕骨，白虎繙疑竊駿鑣。可憐萬古鴻荒質，列缺橫空左右挑。 血麪高呼聞上闕，帝賜甘言問赤熛。答雲此威臣尚惕，嬴政真成怒未銷。 五丁顑頷辤無力，愚公相勸助昏朝。挾山超海今齊見，爲穀爲陵那可料。 君不見不周天柱憑首觸，此石何須萬斧敲。

賞析

這首作品以壯麗的想象和豐富的神話元素，描繪了秦始皇的雄心壯志及其後世的滄桑變遷。詩中通過對海神、湘霛、軒轅等神話人物的描繪，展現了古代帝王對權力和永恒的追求，以及這種追求帶來的深遠影響。詩的結尾以不周天柱的觸碰比喻歷史的巨變，表達了對於歷史變遷的深刻感慨和對未來的不確定感。整首詩語言雄渾，意境深遠，充滿了對歷史和未來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