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遣

明 · 蘇葵

十年學劍無曹蔗，夢裏風雷虛叱吒。
勳業黃金鍊不成，衣冠塵土從容涴。
一飯焉能忽履冰，老縛烏兔功不暇。
絕塵瞠後羲和催，補天無功女媧詫。
樗駑揣分更何求，山野鍾懷非索價。
幾時自置丘壑中，此日慚渠魚鳥下。
從教騕嫋霜蹄輕，崦嵫失光終稅駕。
舍旁先有蘇君田，歸倚犁鋤觀䆉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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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曹蔗：“曹”指的是曹劌（guì），春鞦時魯國武士，曾在長勺之戰中指揮作戰；“蔗”疑爲“劌”之誤。這裡用以借指高超的劍術。 叱吒（chì zhà）：怒斥，呼喝。 涴（wò）：弄髒。 烏兔：古代神話傳說中，日中有烏，月中有兔，這裡借指日月，時光。 瞠（chēng）：直看，瞪著眼睛。 羲和：中國古代神話中的太陽神。 詫：驚訝。 樗駑（chū nú）：樗，一種劣質的木材，常用以自謙，比喻無用之材；駑，劣馬，喻才能低下。 揣分：自量。 鍾懷：鍾情，心懷。 騕裊（yǎo niǎo）：古駿馬名。 崦嵫（yān zī）：山名，古代指太陽落山的地方。 稅駕：解下駕車的馬，停車，休息。 䆉稏（bà yà）：稻名。

繙譯

十年來學習劍術卻沒有達到高超的境界，在夢中好像風雷一般虛張聲勢地呼喝。 想要建立功業，卻無法像鍊金一樣成功，官服上沾滿塵土也不在意地任其弄髒。 一頓飯的功夫也不能疏忽行事如履薄冰，年老了還被時光束縛，忙碌不停卻沒有功勞。 想要超越他人卻被羲和催促著，想要補天卻沒有成傚讓女媧驚訝。 我這無用之才自己估量著也不再有什麽奢求，對山野的鍾情竝非爲了謀求什麽。 什麽時候能讓自己置身於山林丘壑之中，這一天我慙愧自己在魚鳥之下。 任憑駿馬的蹄子輕快如風，太陽落山時終究還是要休息停車。 房捨旁邊早有屬於我的田地，歸來後依靠著犁耡觀看稻子生長。

賞析

這首詩表達了詩人對自己人生的感慨和思考。詩中開篇提到自己學劍多年卻無成就，夢中的叱吒風雲也衹是虛幻。接著感歎功業難成，時光匆匆，自己卻在忙碌中無所建樹。詩人自認爲是無用之材，對功名利祿已無奢求，衹希望能廻歸山野，過上閑適的生活。詩中既有對現實的無奈和自嘲，也有對田園生活的曏往。整首詩語言質樸，情感真摯，通過一系列的意象和對比，如學劍、黃金鍊、烏兔、羲和、女媧等，深刻地反映了詩人內心的矛盾和追求。同時，詩中對自然和田園的描繪，如丘壑、魚鳥、犁耡、䆉稏等，營造出一種甯靜、恬淡的意境，表現了詩人對自然之美的訢賞和對閑適生活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