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葉及庵論商山四皓

明 · 鄭文康

高皇暮年將易儲，期期御史強沮之。
留侯從容肯直諌，公義定滅宮幃私。
斯人平生仗多智，預卜將來有人彘。
功成謹縮三寸舌，推禍與人圖自避。
吁嗟四老真呆夫，等閒誘出如嬰雛。
雖令太子生羽翼，亦使悍後爲屠奴。
先王一姬並一子，一朝盡向砧刀死。
他年又召諸呂來，此禍皆從老人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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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 易儲：更換儲君，即太子。
• 期期：形容說話斷斷續續。
• 御史：古代官職，負責監察。
• 留侯：指張良，漢初功臣，封留侯。
• 直諫：直言進諫。
• 宮幃私：宮廷內部的私情。
• 人彘：指漢高祖劉邦的寵妃戚夫人，後被呂后所害，成爲「人彘」。
• 三寸舌：指能言善辯的口才。
• 推禍：轉移禍端。
• 四老：指商山四皓，漢初隱士，後被張良請出輔佐太子劉盈。
• 呆夫：愚笨的人。
• 嬰雛：幼小的鳥。
• 太子生羽翼：比喻太子的勢力增強。
• 悍後：指呂后，漢高祖劉邦的皇后，性格剛強。
• 屠奴：屠夫。
• 一姬並一子：指戚夫人和她的兒子劉如意。
• 砧刀：砧板和刀，指刑具。
• 諸呂：指呂后的家族成員。

翻譯

高皇晚年打算更換太子，御史說話斷斷續續地極力阻止。 留侯張良從容不迫地直言進諫，公義最終戰勝了宮廷的私情。 此人平生以多智著稱，預見到將來會有「人彘」的悲劇。 他謹慎地收斂了自己的口才，將禍端推給別人以求自保。 唉，商山四皓真是愚笨的人，輕易地被誘出如同幼鳥。 雖然這使得太子的勢力增強，但也使強悍的呂后成爲了屠夫。 先王的一位寵妃和一位兒子，一朝之間都被殘忍地處死。 後來又召來了呂后的家族成員，這些禍端都是從那些老人開始的。

賞析

這首詩通過對商山四皓的諷刺，揭示了權力鬥爭中的複雜關係和殘酷現實。詩人鄭文康以犀利的筆觸，批評了四皓輕易被誘出山，間接導致了後來的宮廷悲劇。詩中「留侯從容肯直諫」與「功成謹縮三寸舌」形成對比，突顯了張良的智慧與自保，而「四老」則被描繪爲不明智的犧牲品。整首詩語言凝練，意境深遠，反映了詩人對歷史事件的深刻洞察和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