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滿子
綠綺琴中心事,齊紈扇上時光。五陵年少渾薄倖,輕如曲水飄香。夜夜魂消夢峽,年年淚盡啼湘。
歸雁行邊遠字,驚鸞舞處離腸。蕙樓多少鉛華在,從來錯倚紅妝。可羨鄰姬十五,金釵早嫁王昌。
拼音
所属合集
序
《河滿子·綠綺琴中心事》是北宋詞人晏幾道所寫的一首詞。此詞塑造了歌妓淪落風塵的憔悴、悲苦形象,敘寫了她們強顏歡笑中耗盡青春、耗盡生命的不幸身世,流露出作者對她們悲慘命運的深深關切和同情。
賞析
此詞塑造了歌妓淪落風塵的憔悴、悲苦形象,敘寫了她們強顏歡笑中耗盡青春、耗盡生命的不幸身世,流露出作者對她們悲慘命運的深深關切和同情。上片起首兩句通過綠綺琴、齊紈扇傳達出女子的幽怨。齊紈扇,指歌舞時所持的團扇,詩詞中常用其象徵煙塵女子紅顏難駐,一旦憔悴,就如同秋扇見捐一般遭遺棄。篇首所言“琴中心事”,正是女主人公對“齊紈扇上時光”的嗟嘆。三、四兩句,指斥了那些薄倖年少。五陵,本指漢代長安的長陵、安陵、陽陵、茂陵、平陵一帶豪富聚居之地,此處是借指。“渾薄倖”,形容那些貴遊子弟,簡直都是負心的無賴,他們輕薄浮浪,猶如水面浮花,倏爾遠逝,這裏也透露出知音難求、終身無靠的苦悶。以下兩句,使用典故,作出了概括。“夜夜”句用宋玉《高唐賦》巫山神女事。“年年”句,則用張華《博物志》“舜死,二妃淚下,染竹即斑,妃死爲湘水神,故曰”湘妃竹“之事,藉以寫出歌妓內心的痛苦。過片“歸雁”句,寫歌妓悵望長空,懷念遠人,但見雁羣排列成字,飛回南方,卻收不到薄情郎的片紙隻字。“驚鸞”爲自喻。古時稱妝鏡爲“鸞鏡”。這裏說她攬鏡自照,看到自己爲相思所苦的憔悴容貌,十分驚憂。繼而又聯想起還有多少青樓女子,自恃麗質天成,引人愛慕,待到紅顏老去,只能獨處神傷。鉛華,本指搽臉之粉,此處借喻濃妝歌伎。結拍兩句筆鋒忽轉,着意渲染了鄰姬早嫁貴人、享盡榮華之可羨,以此作爲襯托,使本詞女主角淪落風塵的憔悴形象顯得更爲突出。詞之下片,以淒冷哀婉的筆調,敘寫歌妓強顏歡笑中耗盡了美好的青春年華,一旦人老珠黃,就此潦倒淪落,孤寂與悽苦中走向生命的盡頭,讀來令人嘆惋、哀傷。

晏幾道
晏幾道,字叔原,號小山,著名詞人,撫州臨川文港沙河(今屬江西南昌進賢縣)人,晏殊第七子。歷任潁昌府許田鎮監、乾寧軍通判、開封府判官等。性孤傲,晚年家境中落。詞風哀感纏綿、清壯頓挫。一般講到北宋詞人時,稱晏殊爲大晏,稱晏幾道爲小晏。《雪浪齋日記》雲:“晏叔原工小詞,不愧六朝宮掖體。”《鷓鴣天》中“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兩句受人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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