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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
好談山居生活之樂的人,未必真能由山林原野中得到樂趣。好在口頭作厭惡名利之論的人,未必真的將名利完全忘卻。
賞析
有許多事情,表面和事實往往相差甚遠。就如好談山林之樂的人,總以久處塵囂中的人居多,真正瞭解山林之趣的人,早已身處其境而不返了。有許多樂趣,是言語所不能道盡的,世人掛在口頭以爲風雅的,又豈能得到其中的真趣?能談的不過是耳聞目見的事罷了那些耳不聞目不見的事,就無從說起了。
好作厭名利之論的人,內心不會放下清高之名,這種人雖然較之在名利場中追逐的人高明,卻未必盡忘名利。因爲這些人形雖放下而心未放下,口是而心非。名利猶如賭博 ,是以全部身心爲籌碼,去換取空無一物的東西。但名利本身並無過錯,錯在人爲名利而起紛爭,錯在人爲名利而忘卻生命的本質,錯在人爲名利而傷情害義。就如酒,淺嘗即可,過之則醉。然而普天之下又有幾人飲下此酒而不醉?即使是反對名利之人,到底是反對名利的本身呢?還是反對人對名利的迷戀呢?如果本身已完全對名利不動心,自然能夠不受名利的影響。

陳繼儒
明松江府華亭人,字仲醇,號眉公,又號糜公。諸生。志尚高雅,博學多通,少與同郡董其昌、王衡齊名。年二十九,取儒衣冠焚棄之,隱居小崑山,後居東佘山,杜門著述。工詩善文,短翰小詞,皆極風致。書法蘇、米,兼能繪事。董其昌久居詞館,書畫妙天下,推眉公不去口。眉公又刺取瑣言僻事,編次成書,遠近爭相購寫,於是名動寰宇。屢奉詔徵用,皆以疾辭。卒於家。有《眉公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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