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嬌 · 登建康賞心亭呈史留守致道

我來弔古,上危樓,贏得閒愁千斛。虎踞龍蟠何處是?衹有興亡滿目。柳外斜陽,水邊歸鳥,隴上吹喬木。片帆西去,一聲誰噴霜竹? 卻憶安石風流,東山歲晚,淚落哀箏曲。兒輩功名都付與,長日惟消棋局。寶鏡難尋,碧雲將暮,誰勸杯中綠?江頭風怒,朝來波浪翻屋。
拼音

所属合集

#念奴嬌

譯文

登亭憑弔古代遺迹,衹落得滿腔愁緒。鐘山龍盤,石城虎踞,眞帝王之都在哪裏呢?衹畱下了六朝興亡古迹。夕陽斜照在迷茫的柳樹上;在水邊覓食的鳥兒,急促地飛回窩巢;壠上的喬木,被狂風吹打,飄落下片片黃葉;一隻孤零零的小船,漂泊在秦淮河中,匆匆地嚮西邊駛;不知何人,吹奏起悲凉的笛聲。 官謝安一代風流,晚年仍不免憂讒畏譏,至有淚落哀箏之悲。謝安將建功立業的機會都交付給兒輩如謝玄等,自己則以下棋消磨時光。官耿耿心曲難爲人知,時不我待,惟有藉酒澆愁。朝來遙望江頭,風急浪高,直有推翻房屋之勢。

注釋

賞心亭:《景定建康志·卷二十二》:「賞心亭在下水門之城上,下臨秦淮,盡觀覽之勝。丁晉公 謂建。景定元年,亭燬。馬公光祖重建。」辛稼軒特愛登此亭眺望。 史留守致道:史正志,字致道,江都(今江蘇 江都縣)人。乾道三年到六年(公元1167年到公元1170年)知建康府,兼沿江水軍制置使兼提舉學事。《乾隆·揚州志·卷二十八·人物門》:「史正志,字致道,紹興二十一年進士。丞相陳康伯薦於朝,除樞密院編修。……高宗視師江上,上《恢復要覽》五篇。車駕駐建康,言三國 六朝形勢與今日不同,要當無事則都錢塘,有事則幸建康。詔下集議,從之。尋除司農寺丞。孝宗即位,除度支員外郎。後因論左帑南庫西庫窠名差互,忤時相,以散官謫永州,尋復原官。除右文殿修撰知靜江府,未赴而罷。後歸老姑蘇,號吳門老圃。著有《建康志》、《菊譜》。」《景定建康志·卷十四·建炎以來年表》:「乾道三年九月二十四日,左朝奉郎充集英殿修撰史正志知府事,兼沿江水軍制置使兼提舉學事。乾道六年二月二十二日改知成都府。」 留守:即行宮留守、宋室南渡初,高宗一度駐蹕建康,故稱建康爲行宮。 危樓:高樓,此代指賞心亭。 斛:古人以十斗爲一斛。 虎踞龍盤:《太平御覽·州郡一》引張勃《吳錄》:「劉備曾使諸葛亮至京,因覩秣陵山阜,嘆曰:『鍾山龍盤,石頭虎踞,眞帝王之宅也。』」唐·李商隱《詠史》詩:「北湖 南埭水漫漫,一片降旗百尺竿。三百年間同暁夢,鍾山何處有龍盤。」 興亡:指六朝興亡古迹。三國時吳國孫權,東晉司馬睿及南朝的宋、齊、梁、陳曾先後建都於金陵(建康)。 隴上:田埂,此泛指田野。 噴霜竹:印吹笛。宋·黃庭堅《念奴嬌·斷虹霽雨》词,其序云:「八月十七日,同諸甥步自永安城樓,過張寛夫園待月。偶有名酒,因以金荷酌眾客。客有孫彥立,善吹笛。援筆作樂府長短句,文不加點。」其結句云:「孫郎微笑,坐來聲歕霜竹。」霜竹,秋天之竹,代指竹笛。 安石:即謝安。《晉書·卷七十九·謝安傳》:「謝安,字安石,……寓居會稽,與王羲之及高陽許詢、桑門支遁遊處,出則漁弋山水,入則言詠屬文,無處世意。……安雖放情丘壑,然每遊賞,必以妓女從。……屢違朝旨,高臥東山,……時安弟萬爲西中郎將,總藩任之重,……及萬廢黜,安始有仕進志。……時苻堅強盛,疆埸多虞,諸將敗退相繼。安遣弟石及兄子玄等應機征討,所在尅捷。……玄等旣破堅,有驛書至,安方對客圍棋,看書旣竟,便攝放牀上,了無喜色,棋如故。客問之,徐答云:『小兒輩遂已破賊。』安雖受朝寄,……然東山之志始末不渝。雅志未就,遂遇疾篤。」 淚落哀箏曲:《晉書·卷八十一·桓宣列傳·族子伊傳》:「(桓)伊字叔夏,……性謙素,……善音樂,盡一時之妙,爲江左第一。……時謝安女婿王國寶專利無檢行,安惡其爲人,每抑制之。及孝武末年,嗜酒好肉,而會稽王道子昏醟(yòng)尤甚,惟狎昵諂邪,於是國寶讒諛之計稍行於主相之間。而好利險詖之徒,以安功名盛極,而構會之,嫌隙遂成。帝召伊飲讌,安侍坐。帝命伊吹笛。伊即吹爲一弄,乃放笛云:『臣於箏分乃不及笛,然自足以韻合歌管,請以箏歌,幷請一吹笛人。』……伊便撫箏而歌《怨詩》曰:『爲君旣不易,爲臣良獨難。忠信事不顯,乃有見疑患。周旦佐文武,《金滕》功不刊。推心輔王政,二叔反流言。』聲節慷慨,俯仰可觀。安泣下沾衿,乃越席而就之,捋其鬚曰:『使君於此不凡!』帝甚有愧色。」 長日惟消棋局:唐·張固《幽閒鼓吹》:「宣宗坐朝次對,官趨至,必待氣息平均,然後問事。令狐相進李遠為杭州。宣宗曰:『比聞李遠詩云:「長日惟銷一局棋」,豈可以臨郡哉?』對曰:『詩人之言,不足有實也。』仍薦遠廉察可任,乃俞之。」 寶鏡難尋:疑此句典出李濬《松窗雜錄》:「衛公長慶中在浙右,會有漁人於秦淮垂機網下深處,忽覺力舉異於常時。及歛就水次,卒不獲一鱗。忽得古銅鏡可尺餘,光浮於波際。漁人驚取照之,歷歷盡見五藏六府,營脈動竦駭神魄,因腕戰而墜。漁人偶話於舍旁,遂乃聞之於公(李德裕),盡周歲萬計窮索水底,終不復得。」。 碧雲將暮:南北朝·江淹《擬休上人怨別》詩:「日暮碧雲合,佳人殊未來。」宋·柳永《洞仙歌》詞:「傷心最苦,竚立對碧雲將暮。」 誰勸杯中綠:唐·白居易《和夢得遊春詩一百韻》:「行看鬚間白,誰勸杯中綠。」 「江頭風怒,朝來波浪翻屋。」句:唐·杜甫《觀李固請司馬弟山水圖》詩:「高浪垂翻屋,崩崖欲壓牀。」宋·陸游《南唐書·史虛白》:「元宗南遊豫章,次蠡澤,虛白鶴裘黎杖,迎謁道旁,元宗駐蹕勞問曰:『處士居山之間亦嘗有所賦乎?』曰:『近得谿居詩一首。』使誦之,曰:『風雨揭卻屋,渾家醉不知。』元宗變色。」宋·蘇軾《次韻劉景文登介亭》詩:「濤江少醖藉,高浪翻雪屋。」

宋孝宗乾道四年(公元1168年),辛棄疾任建康(今江蘇南京)通判,當時他南歸已經七箇年頭,而他期望的抗金復國事業,卻毫無進展,而且還遭到朝中議和派的排擠打擊。 詞人在一次登健康賞心亭時,觸景生情,感慨萬千,便寫下此作,呈送建康行宮畱守史致道,以表達對國家前途的憂慮,對議和派排斥愛國志士的激憤。全詞采用弔古傷今的手法,來表現主題思想,寫景時,寓情於景,感情極其濃鬱;抒情時,弔古傷今,筆調極爲深沉悲凉。

賞析

登覽懷古之作,往往以歷史的變遷寄寓對國事的感慨,借古諷今,以雄深跌宕爲勝。對於知己的唱和之作,往往是心語的傾訴,以誠摯深切爲高。要將這兩種意思打和成一片,就需要糅合兩種不同的美學風格,兼有雄深與溫婉。這是一種難以達到的妙境,而本詞顯然達到了這一境界。 此詞分以下幾個方面下筆:建康的地理形勢、眼前的敗落景象,並用東晉名相謝安的遭遇自喻,表達詞人缺乏知音同志之士的苦悶,最後用長江風浪險惡,暗指南宋的危局。 開頭三句,開門見山,直接點明主題,抒發內心感情基調。然後再圍繞主題,一層一曲地舒展開來。「上危樓,贏得閒愁千斛」,是說詞人登上高樓,觸景生情,引起無限感慨。「閒愁千斛」,是形容愁苦極多。「閒愁」,是作者故作輕鬆之筆,其實是作者關心國事但身不在要位始終不能伸抗金之志的深深憂愁。 四、五兩句,採用自問自答的方式,把「弔古傷今」落到實處。「虎踞龍蟠何處是」?問話中透出今不比昔的悲涼。據《金陵圖經》記載:「石頭城在健康府上元縣西五里。諸葛亮謂吳大帝曰:‘秣陵地形,鐘山龍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都也。’」正因爲如此,健康曾經成爲六朝的國都。但在辛稼軒看來,此時卻徒留空名,和一片敗亡的氣息。這裏暗中,譴責南宋朝廷不利用健康的有利地形抗擊金兵、收復中原飽含感情的問答異常生動地勾畫出詞人大聲疾呼、痛苦欲絕、氣憤填膺的形象。「興亡滿目」,「興亡」是偏義詞,側重於「亡」字。 「柳外斜陽」五句,是健康眼前的景象,把「興亡滿目」落到實處,渲染一種國勢漸衰悲涼悽楚的氣氛:夕陽斜照在迷茫的柳樹上;在水邊覓食的鳥兒,急促地飛回窩巢;壠上的喬木,被狂風吹打,飄落下片片黃葉;一隻孤零零的小船,漂泊在秦淮河中,匆匆地向西邊駛;不知何人,吹奏起悲涼的笛聲。映入詞入眼簾怎能不勾起作者憂國的感嘆。同時詞人獨選此景,也正是意在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從構思而言,上闋三個層次,採用層層遞進、環環緊扣的筆法,銜接極爲嚴密。而各個層次,又都從不同的角度,加深和強化主題。 上闋十句側重於弔古傷今。下闋十句則側重於表現詞人志不得神、無法實現抗金國收河山壯志的愁苦,及其對國家前途的憂慮。下闋亦分三個層次,前五句爲一個層次,是曲筆。次三句爲一個層次,是直抒胸臆。最後兩句爲一個層次,是比喻。各層次的筆法雖不相同,但能相輔相成,渾然符契。 「卻憶安石風流」五句,用謝安(安石)受讒被疏和淝水之戰等典故。前三句寫謝安早年寓居會稽,與王羲之等知名文人,「漁弋山水」、「言詠屬文」,風流倜儻逍遙灑脫。作者藉此表達自己本也可隱居安逸但憂國之心使其盡小國事,以至「淚落哀箏曲」。晉孝武帝司馬曜執政,謝安出任宰相,後來受讒被疏遠。 「淚落哀箏曲」,是寫謝安被疏遠後,孝武帝有次設宴款待大將桓伊,謝安在座。桓伊擅長彈箏,謝安爲孝武帝彈一曲《怨詩》,藉以表白謝安對皇帝的忠心,和忠而見疑的委屈,聲節慷慨,謝安深受感動,淚下沾襟。孝武帝亦頗有愧色。詞人在此借古人之酒杯,澆自己之塊壘,曲折隱晦地表達未見重用志不得伸的情懷。「兒輩」兩句,寫謝安出任宰相未被疏前,派弟弟謝石和侄兒謝玄領兵八萬,在淝水大敗前秦苻堅九十萬大軍的事。當捷報傳到健康,謝安正在和別人下棋。謝安了無喜色,仍下棋如故。別人問謝安戰況時,謝安才漫不經心的答道:「小兒輩遂已破賊。」這段歷史,本來說明謝安主持國事,沉着與矜持。可是,辛稼軒改變了它的原意,把詞意變成:建立功名的事,讓給小兒輩幹吧,我只須整天下棋消磨歲月!不難看出,這裏包含着詞人壯志未酬、虛度年華的愁苦,同時也給予議和派以極大的諷刺。 辛稼軒爲詞氣魄不亞於東坡,但這裏卻屢用喻指,語含譏諷,可見長期的壓抑使之極度憤懣,而面對現實除了無奈更別無他法。 「寶鏡」三句,筆鋒又雙從歷史轉到現實,詞人用尋覓不到「寶鏡」、夜幕降臨、無人勸酒,暗喻壯志忠心不爲人知、知音難覓的苦悶。「寶鏡」,唐李濬《鬆窗雜錄》載秦淮河有漁人網得寶鏡,能照見五臟六腑,漁人大驚,失手寶鏡落水,後遂不能再得。這裏借用此典,意在說明自己的報國忠心保國之才無人鑑察。劉熙載說:「稼軒詞龍騰虎擲,任古書中俚語、瘦語,一經運用,便得風流,天姿是何敻異!」(《藝概·詞曲概》)的確,「寶鏡」三句,感情基調雖然悲憤沉鬱,但詞句卻含蓄蘊藉,優美動人。 最後兩句,境界幽遠,寓意頗深。它寫詞人眺望江面,看到狂風怒號,便預感到風勢將會愈來愈大,可能明朝長江捲起的巨浪,會把岸上的房屋推翻。這兩句不僅寫出江上波濤的險惡,也暗示對時局險惡的憂慮。 「弔古」之作,大都抒發感慨或鳴不平。辛稼軒寫得尤其成功,感人至深。《宋史》本傳稱其「雅善長短句,悲壯激烈」。即說明辛詞此類作品的豪放風格。
(以下内容由 AI 生成,仅供参考。)

注釋

  • 吊古:憑吊古人或古事。
  • 危樓:高聳的樓閣。
  • 閑愁千斛:形容極度憂愁,猶如千斛之多。
  • 虎踞龍蟠:形容地勢險要,如虎之磐踞、龍之蟠曲。
  • 興亡:指國家的盛衰興亡。
  • 斜陽:傍晚的太陽。
  • 歸鳥:歸巢的鳥兒。
  • 喬木:高大的樹木。
  • 片帆:孤零零的一片船帆。
  • 噴霜竹:形容笛聲清冷,像鞦霜灑在竹上。
  • 安石:王安石,北宋政治家,曾隱居於東山。
  • 風流:風採超群,此処指王安石的才情和政勣。
  • 嵗晚:晚年。
  • 哀箏曲:悲傷的箏樂。
  • 兒輩:指自己的孩子或者後代。
  • 棋侷:比喻人生的沉寂和無趣。
  • 寶鏡:比喻明鏡般的智慧,也指失去的青春或機會。
  • 碧雲:天空的藍色,常用來形容暮色。
  • :酒的代稱。
  • 波浪繙屋:形容江麪風大,浪濤洶湧,好像要把房子掀繙。

繙譯

我登上這高高的樓台,來憑吊往昔的遺跡,結果卻衹換來了滿腔的愁緒。那曾經的虎踞龍蟠之地如今在哪裡呢?眼前盡是國家興衰的景象。夕陽下的柳樹,水邊歸巢的鳥兒,還有風吹過高大的喬木,這一切都讓人感到孤獨。一葉孤舟曏西駛去,是誰在吹奏著如霜般冷冽的竹笛?

廻憶起王安石那樣的風流人物,在他晚年隱居東山時,聽到哀傷的箏曲,不禁淚流滿麪。我的後代們似乎衹關心功名,每天的生活衹賸下了下棋消磨時間。尋找那份過去的智慧如同尋找丟失的鏡子,暮色蒼茫,無人能共飲一盃酒。江邊的風怒吼起來,早晨的波浪繙騰得倣彿要掀繙房屋。

賞析

這首詞是辛棄疾在建康(今南京)登賞心亭時所作,借景抒懷,表達了他對歷史變遷、個人命運以及國家未來的深深感慨。詞的上片以吊古抒發對往昔英雄豪傑事跡的追憶,同時也流露出對南宋王朝衰微的憂慮。下片則通過廻憶王安石的風流往事,表達了自己壯志未酧、嵗月蹉跎的無奈。詞人借棋侷和酒盃寄寓了對平淡生活的無奈,以及對江上風浪的描繪,象征著國事的動蕩不安。整躰情感深沉而悲壯,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辛棄疾

辛棄疾

南宋著名豪放派詞人、將領,濟南府歴城縣(今山東省濟南市歴城區遙墻鎮四鳳閘村)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宋高宗紹興十年(1140年),生於金山東東路(原北宋京東東路)濟南府歴城縣,時中原已陷於金。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海陵王南侵,稼軒趁機聚衆二千,投忠義軍隸耿京部。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奉京命奏事建康,高宗勞師建康,授天平軍節度掌書記,並以節度使印告召京。時京部將張安國殺京降金,稼軒還至海州,約忠義軍五十騎,徑趨金營,縛張安國以歸,獻俘行在,改差簽判江陰軍,時年二十一歲。宋孝宗乾道四年(1168年)通判建康府。乾道時,累知滁州,寬徵賦、招流散,教民兵、議屯田。歴提點江西刑獄,京西轉運判官,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撫,知隆興府兼江西安撫使,淳熙中,知潭州兼湖南安撫使,創建「飛虎軍」,雄鎮一方。後再知隆興府,任上因擅撥糧舟救荒,爲言者論罷。宋光宗紹熙二年(1191年),起提點福建刑獄,遷知福州兼福建安撫使,未幾又爲諫官誣劾落職,居鉛山。宋寧宗嘉泰三年(1203年),起知紹興府兼浙東安撫使。嘉泰四年(1204年),遷知鎮江府,旋坐謬舉落職。開禧三年(1207年)召赴行在奏事,進樞密都承旨,未受命而病卒,年六十八。後贈少師,諡「忠敏」。稼軒擅長短句,以豪放爲主,有「詞中之龍」之稱,與東坡並稱「蘇辛」,又與易安並稱「濟南二安」。平生力主抗金,「以恢復爲志,以功業自許」,嘗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然命運多舛,屢與當政之主和派政見不合,備受排擠,壯志難酬。故滿腔激情多寓於詞。詞風多樣,題材廣闊,悲鬱沉雄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更善化前人典故入詞。現存詞六百餘首,有詞集《稼軒長短句》傳世。詩集《稼軒集》已佚。清嘉慶間辛敬甫輯有《稼軒集鈔存》,近人鄧恭三增輯爲《辛稼軒詩文鈔存》。生平見《宋史·卷四百〇一·辛棄疾傳》,近人陳思有《辛稼軒年譜》及鄧恭三《辛稼軒年譜》。 ► 794篇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