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樑春愁

宋 · 石延年

芳草年年惹恨幽。想前事悠悠。傷春傷別幾時休。算從古、爲風流。
春山總把，深勻翠黛，千疊在眉頭。不知供得幾多愁。更斜日、憑危樓。

名句

• 春山總把，深勻翠黛，千疊在眉頭。
• 算從古、爲風流。
• 更斜日、憑危樓。
• 芳草年年惹恨幽。想前事悠悠。

序

《燕歸樑·春愁》是宋代文學家石延年所做的一首詞，此詞題爲春愁，寫得蘊藉深情，表現出女主人公執着純真的情感。

賞析

此詞題爲春愁，寫得蘊藉深情，值得玩味。起首兩句，寫看見春草萌生，引起對前事的追憶。“年年”、“悠悠”兩疊詞用得好，有形象、有感情。“年年”，層次頗多：過去一對戀人廝守一起，別後年年盼歸，又年年不見歸，今後還將年年盼望下去，失望下去。如此往復，情何以堪。“悠悠”，形容“前事”遙遠，懷“想”深長，表現出女主人公執着純真的情感。春天的芳草年年萌發，而對往事懷想之情年年不斷，與日俱增，不知何時是盡頭。“傷春傷別幾時休”一句，把女主人公的感情直接傾訴出來。“算從古、爲風流。”是說這種離別愁緒的產生，都是爲了男女的風流韻事。至此，“春愁”之意始明。
過片三句：“春山總把，深勻翠黛，千疊眉頭。”特寫女子雙眉。“春山”是眉之色，這裏寫春山把自己青翠的顏色深勻疊壓女子眉頭，造語別饒韻致。“不知供得幾多愁”一句，承上文，既關合山，又關合眉。王安石《午枕》詩：“隔水山供宛轉愁”；辛稼軒《水龍吟》詞：“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可以參照。這裏是說山觸發了自己的無限愁思，而又堆集眉頭上。“更斜日、憑危樓”，與夕陽西下、江樓倚望的情景，有“多少愁”自不言之中。一日之愁就已“不知供得幾多愁”，那“芳草年年惹恨”只恐是無時無休了。
結句爲景語，採用了樂府《西洲曲》“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盡日欄干頭”的意境。把一腔春愁濃縮爲一幅斜陽危樓人獨倚的剪影，一切盡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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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惹恨幽：惹起深深的幽怨恨意。 悠悠：長久、遙遠的樣子，形容思緒連綿不斷 。 風流：此處指男女情事。 翠黛：青綠色的顏料，古代女子用以畫眉，這裏代指女子的眉毛。 憑危樓：倚靠在高樓之上。「危」：高。

翻譯

年年生長的芳草，總是惹起我深深的幽怨。回想起從前那些悠悠往事，傷春又傷別的情緒，什麼時候才能休止呢。想來從古至今，多是爲了那男女情事而如此愁緒滿懷。

那春山總是把無比濃密均勻的翠色，層層堆疊似的出現在我的眉頭。不知道這春山能承載得了多少愁緒。夕陽西斜之時，我獨自倚靠在高高的樓閣之上。

賞析

這首詞以春景引發春愁，抒發了詞人對過往情事的深深懷念與傷懷。開篇借芳草年年引發愁恨，引入對往事悠悠的追思，點明傷春傷別之情長久難以休止是因往昔男女情事。

「春山總把，深勻翠黛，千疊在眉頭」一句運用想象和比喻，將春山比作女子的翠眉，千疊春山彷彿緊皺的眉頭，生動形象地將愁思具體化，寫出愁緒如堆疊的山峯般厚重。最後「不知供得幾多愁。更斜日、憑危樓」，以景結情，在夕陽斜照時獨倚高樓，更增添了這份愁緒的深沉與孤寂，將詞人複雜難遣的情思推向高潮，營造出一種悠遠而哀傷的意境 ，餘韻綿綿。整首詞情景交融，細膩地表達了詞人內心深處難以言說的春愁別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