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書雲:“人之心體本無不明,而氣拘物蔽,鮮有不昏;非學、問、思、辨以明天下之理,則善惡之機、真妄之辨,不能自覺,任情恣意,其害有不可勝言者矣。”
此段大略似是而非。蓋承沿舊說之弊,不可以不辨也。夫學
油菜花開滿地金,鵓鳩聲裏又春深。
閭閻正苦饑民色,畎畝長懷老圃心。
自有牡丹堪富貴,也從蜂蝶謾追尋。
年年開落渾閒事,來賞何人共此襟?
憶昔過釣臺,驅馳正軍旅。十年今始來,復以兵戈起。
空山煙霧深,往跡如夢裏。微雨林徑滑,肺病雙足胝。
仰瞻臺上雲,俯濯臺下水。人生何碌碌?高尚當如此。
瘡痍念同胞,至人匪爲己。過門不遑人,憂勞豈得已。
來書雲:“教人以致知、明德,而戒其即物窮理,誠使昏暗之士,深居端坐,不聞教告,遂能至於知致而德明乎?縱令靜而有覺,稍悟本性,則亦定慧無用之見,果能知古今、達事變,而致用於天下國家之實否乎?其曰:‘知者
莫厭西樓坐夜深,幾人今夕此登臨?
白頭未是形容老,赤子依然渾沌心。
隔水鳴榔聞過棹,映窗殘月見疏林。
看君已得忘言意,不是當年只苦吟。
西峯隱真境,微境臨通衢。
行役空屢屢,過眼被塵迷。
青林外延望,中閟何由窺?
方子巖廊器,兼已雲霞姿。
每逢泉石處,必刻棠陵詩。
茲山秀常玉,之子囊中錐。
羣峯灝秋氣,喬木含涼吹。
此行非佳餞,誰爲發
來書雲:“謂致知之功,將如何爲溫凊、如何爲奉養,即是‘誠意’,非別有所謂‘格物’,此亦恐非。”
此乃吾子自以己意揣度鄙見而爲是說,非鄙人之所以告吾子者矣。若果如吾子之言,寧復有可通乎?蓋鄙人之見,則
爾身各各自天真,不用求人更問人。
但致良知成德業,謾從故紙費精神。
乾坤是易原非畫,心性何形得有塵?
莫道先生學禪語,此言端的爲君陳。
長生徒有慕,苦乏大藥資。
名山遍探歷,悠悠鬢生絲。
微軀一系念,去道日遠而。
中歲忽有覺,九還乃在茲。
非爐亦非鼎,何坎復何離。
本無終始究,寧有死生期?
彼哉遊方士,詭辭反增疑。
紛然諸老翁,自傳困
來書雲:“道之大端易於明白,所謂‘良知良能,愚夫愚婦可與及者’。至於節目時變之詳,毫釐千里之繆,必待學而後知。今語孝於溫?定省,孰不知之?至於舜之不告而娶,武之不葬而興師,養志、養口,小杖、大杖,割股
人人有路透長安,坦坦平平一直看。
盡道聖賢須有祕,翻嫌易簡卻求難。
只從孝弟爲堯舜,莫把辭章學柳韓。
不信自家原具足,請君隨事反身觀。
宣慰彭明輔,忠勤晚益敦。
歸師當五月,冒暑淨蠻氛。
九霄雖已老,報國意猶勤。
五月衝炎暑,回軍立戰勳。
愛爾彭宗舜,少年多戰功。
從親心已孝,報國意尤忠。
來書雲:“謂《大學》‘格物’之說,專求本心,猶可牽合。至於《六經》《四書》所載‘多聞多見’‘前言往行’‘好古敏求’‘博學審問’‘溫故知新’‘博學詳說’‘好問好察’,是皆明白求於事爲之際,資於論說之間者
長安有路極分明,何事幽人曠不行?
遂使蓁茅成間塞,僅教麋鹿自縱橫。
徒聞絕境勞懸想,指與迷途卻浪驚。
冒險甘投蛇虺窟,顛崖墮壑竟亡生。
我聞甘泉居,近連菊坡麓。
十年勞夢思,今來快心目。
徘徊欲移家,山南尚堪屋。
渴飲甘泉泉,飢餐菊坡菊。
行看羅浮去,此心聊復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