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牧牛圖

元 · 張翥

去年苦旱蹄敲塊，今年水多深沒鼻。
爾牛觳觫耕得田，水旱無情力皆廢。
畫中見此東臯春，牧兒超搖犢子馴。
手持鴝鵒坐牛背，風栁烟蕪愁殺人。
兒長犢壮須盡力，豈惜辛勤供稼穡。
縱然喘死死即休，不願徴求到筋骨。

（以下内容由 AI 生成，仅供参考。）

註釋

• 觳觫（hú sù）：形容牛恐懼顫抖的樣子。
• 東皋：指水邊向陽的高地，也泛指田園、原野。
• 超搖：得意的樣子。
• 鴝鵒（qú yù）：鳥名，俗稱八哥。
• 煙蕪：煙霧中的草叢，形容荒蕪的景色。
• 徵求：指賦稅等的徵收。

翻譯

去年大旱，牛蹄敲打着乾裂的土地塊；今年雨水過多，大水深得淹沒牛的鼻子。 你看這頭牛戰戰兢兢地耕田，不管是乾旱還是水澇無情肆虐，它的力氣都白費了。 在畫中看到這東皋春天的場景，放牛的孩子得意自在，小牛也十分溫順。 牧兒手裏拿着八哥坐在牛背上，如煙的垂柳、荒蕪的草地，讓人無端生出許多憂愁。 等到孩子長大，牛兒健壯了，就必須竭盡全力勞作，難道會吝惜辛勤的汗水去從事農業生產嗎？ 就算最終牛累得喘不過氣累死了也就罷了，只是不願意苛捐雜稅盤剝到連骨頭都不剩。

賞析

這首《題牧牛圖》以獨特視角，借題畫詩揭露社會現實，抒發作者情感。開篇描繪牛在水旱災害中的艱難處境，「去年苦旱蹄敲塊，今年水多深沒鼻」，通過對比突出牛的悲慘遭遇，實則暗示農民深受天災折磨。畫中看似美好的牧牛春景 （「畫中見此東皋春，牧兒超搖犢子馴」），卻被「風柳煙蕪愁殺人」的愁緒打破。後半部分詩歌由牛及人，以牛勞作累死也不願再受苛捐雜稅壓榨，影射出當時人民遭受沉重賦稅之苦，反映了社會下層人民的悲慘命運和無奈心聲。整首詩畫面感與現實感交織，情感悲憤沉鬱，立意深刻，借對牛的書寫深入批判社會的黑暗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