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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
在塵世中安置自己的形跡。眼光卻超出世間的物累,在酒杯中得到了無比的樂趣,在詩篇歌詠中寄託了自己的意興,暫且隱匿自己的聲名吧!只要在精神上能與古人爲友。
賞析
一個人只要在精神上超越了物質的層面,他的世界便無比地開闊自由 ,不爲塵世所牽縛。陶情於杯酒,寄興於篇詠,精神的醇酒是充塞於天地之間的,只看你飲不飲得。若是飲得,便是醍醐,便是甘露。同樣地,無形的篇詠,藏於天地,亦藏於微塵,只看你會得,會不得;詠得,詠不得。若你詠得,宇宙便是無邊的詩篇;若是會不得,便化一顆玲瓏心成頑石,五色筆作禿筆,終不能體會風行水面之文。
能爲友者,固不在形跡;能顯名者,亦不在一時。一時名聲,徒擾人心;以形爲友,總不知心。精神本無時空的界限,展開古人充滿智慧的文章,與之神遊,總比見到眼前虛情假意的人要好得多。名聲能顯耀一時,未必能顯耀千古,無論一時或千古,總以此心無礙,不受束縛爲要。

陳繼儒
明松江府華亭人,字仲醇,號眉公,又號糜公。諸生。志尚高雅,博學多通,少與同郡董其昌、王衡齊名。年二十九,取儒衣冠焚棄之,隱居小崑山,後居東佘山,杜門著述。工詩善文,短翰小詞,皆極風致。書法蘇、米,兼能繪事。董其昌久居詞館,書畫妙天下,推眉公不去口。眉公又刺取瑣言僻事,編次成書,遠近爭相購寫,於是名動寰宇。屢奉詔徵用,皆以疾辭。卒於家。有《眉公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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