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呂 · 醉高歌帶攤破喜春來 · 旅中

元 · 顧德潤

長江遠映青山，回首難窮望眼。扁舟來往蒹葭岸，人憔悴雲林又晚。籬邊黃菊經霜暗，囊底青蚨逐日慳。破清思晚砧鳴，斷愁腸檐馬韻，驚客夢曉鍾寒，歸去難！修一緘，回首字寄平安。

名句

• 籬邊黃菊經霜暗，囊底青蚨逐日慳。

譯文

長江水遠連天際，青山倒映碧水中，回頭看望不到邊，只有小舟來去穿梭在蘆葦江岸。遊子心煩，看山林煙影濛濛，一天又到傍晚。籬笆牆邊的菊花經霜後金色消減，囊中的銅錢一天天變空，日子越來越艱難。晚風傳來砧聲驚破我的思緒，房檐上風鈴聲聲讓人愁腸百結，拂曉時寺鐘又把思鄉夢打斷。歸去難啊歸去難，只能寫一封信，寫上兩個字，報平安。

注釋

醉高歌過攤破喜春來：由同屬中呂宮的“醉高歌”和“攤破喜春來”兩支曲子組成。原缺題，據《全元散曲》補。
窮：盡。
蒹葭：蘆葦。
囊底青蚨逐日慳：意爲口袋裏的錢一天比一少。青蚨：傳說中蟲名。錢的代稱。幹寶《搜神記》：“南方有蟲，名青蚨，大如蠶子。取其子，母即飛來，不以遠近，雖潛取其子，母必知處。以母血塗錢八十一文，以子血塗錢八十一文。每市物，或先用母錢，或先用子錢，皆復飛歸，輪轉無已，故《淮南子·萬畢術》以之還錢，名曰青蚨。”因稱錢爲“青蚨”。慳：吝嗇。此是“少”的意思。
晚砧：黃昏時的搗衣聲。
檐馬韻：檐間鐵馬有節奏的響聲。檐馬：即檐間的鐵馬（風鈴）。修一緘：寫一封信。緘，將信封口，此代指信件。

序

《中呂·醉高歌帶攤破喜春來·旅中》是元代著名文人顧德潤所作的曲。這首中呂宮帶過曲寫旅途所見所聞所感，抒發漂泊天涯的哀愁。前一曲主要寫景，後一曲重在抒情，但情中帶景。情景高度融合，格調沉鬱悽清，詞情、聲律兼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