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習錄 · 捲上 · 門人陸澄錄 · 五十九

明 · 王守仁

問“志至氣次”。
先生曰：“志之所至，氣亦至焉之謂，非極至、次二之謂。‘持其志’，則養氣在其中；‘無暴其氣’，則亦持其志矣。孟子救告子之偏，故如此夾持說。”

譯文

問“志至氣次”的意思。
先生說：“說的是志到了一定程度，氣也就到了相同程度，並必須先立志向，然後才能存養意氣。‘持其志’，那麼養氣就在其中；‘無暴其氣’，也就是堅持志向。孟子爲了糾正告子的偏執，才一分爲二來說的。”

注釋

《孟子·公孫丑上》第二章：“夫志，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夫志至焉，氣次焉。故曰：‘持其志，無暴其氣。’”
朱熹《四書章句集註》中解釋，“若論其極，則志固心之所之，而爲氣之將帥；然氣亦人之所以充滿於身，而爲志之卒徒者也。故志固爲之極，而氣即次之”。然而陽明認爲志至非至於極致之謂，氣次非居於第二之謂，由此反對朱熹之學。
夾持，左右扶持，使之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