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詞二首 · 其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拼音

譯文

酒筵上甘醇的葡萄美酒盛滿在精美的夜光杯之中,歌伎們彈奏起急促歡快的琵琶聲助興催飲,想到即將跨馬奔赴沙場殺敵報國,戰士們個個豪情滿懷。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即使醉倒在戰場上又何妨?此次出征爲國效力,本來就打算馬革裹屍,沒有準備活着回來。

注釋

涼州詞:唐樂府名,屬《近代曲辭》,是《涼州曲》的唱詞,盛唐時流行的一種曲調名。涼州詞:王翰寫有《涼州詞》兩首,慷慨悲壯,廣爲流傳。而這首《涼州詞》被明代王世貞推爲唐代七絕的壓卷之作。 夜光杯:用白玉製成的酒杯,光可照明,這裏指華貴而精美的酒杯。據《海內十洲記》所載,爲周穆王時西胡所獻之寶。 琵琶:這裏指作戰時用來發出號角的聲音時用的。 催:催人出征;也有人解作鳴奏助興。 沙場:平坦空曠的沙地,古時多指戰場。

《涼州詞》創作於開元年間,是描繪邊塞生活的名曲之一,詩人性情的豪爽在其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全詩寫出了廣袤邊塞來之不易的一次盛宴,勾畫出了戍邊將士盡情暢飲、歡快愉悅的場面,抒發的是反戰的哀怨,所揭露的是自有戰爭以來生還者極少的悲慘事實,卻出以豪邁曠達之筆,表現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情緒。使人透過這種貌似豪放曠達的胸懷,更加看清了軍人們心靈深處的憂傷與幻滅。

賞析

詩人以飽蘸激情的筆觸,用鏗鏘激越的音調,奇麗耀眼的詞語,定下這開篇的第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猶如突然間拉開帷幕,在人們的眼前展現出五光十色、琳琅滿目、酒香四溢的盛大筵席。這景象使人驚喜,使人興奮,爲全詩的抒情創造了氣氛,定下了基調。 第二句開頭的“欲飲”二字,渲染出這美酒佳餚盛宴的不凡的誘人魅力,表現出將士們那種豪爽開朗的性格。正在大家“欲飲”未得之時,樂隊奏起了琵琶,酒宴開始了,那急促歡快的旋律,象是在催促將士們舉杯痛飲,使已經熱烈的氣氛頓時沸騰起來。這句詩改變了七字句習用的音節,採取上二下五的句法,更增強了它的感染力。這裏的“催字”,有人說是催出發,和下文似乎難以貫通。有人解釋爲:催儘管催,飲還是照飲。這也不切合將士們豪放俊爽的精神狀態。“馬上”二字,往往又使人聯想到“出發”,其實在西域胡人中,琵琶本來就是騎在馬上彈奏的。“琵琶馬上催”,是着意渲染一種歡快宴飲的場面。 詩的三、四句是寫筵席上的暢飲和勸酒。過去曾有人認爲這兩句“作曠達語,倍覺悲痛”。還有人說:“故作豪飲之詞,然悲感已極”。話雖不同,但都離不開一個“悲”字。後來更有用低沉、悲涼、感傷、反戰等等詞語來概括這首詩的思想感情的,依據也是三四兩句,特別是末句。“古來征戰幾人回”,顯然是一種誇張的說法。清代施補華說這兩句詩:“作悲傷語讀便淺,作諧謔語讀便妙,在學人領悟。”(《峴傭說詩》)之所以說“作悲傷語讀便淺”,是因爲它不是在宣揚戰爭的可怕,也不是表現對戎馬生涯的厭惡,更不是對生命不保的哀嘆。回過頭去看看那歡宴的場面:耳聽着陣陣歡快、激越的琵琶聲,將士們真是興致飛揚,你斟我酌,一陣痛飲之後,便醉意微微了。也許有人想放杯了吧,這時座中便有人高叫:怕什麼,醉就醉吧,就是醉臥沙場,也請諸位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可見這三、四兩句正是席間的勸酒之詞,而並不是什麼悲傷之情,它雖有幾分“諧謔”,卻也爲盡情酣醉尋得了最具有環境和性格特徵的“理由”。“醉臥沙場”,表現出來的不僅是豪放、開朗、興奮的感情,而且還有着視死如歸的勇氣,這和豪華的筵席所顯示的熱烈氣氛是一致的。這是一個歡樂的盛宴,那場面和意境決不是一兩個人在那兒淺斟低酌,借酒澆愁。它那明快的語言、跳動跌宕的節奏所反映出來的情緒是奔放的,狂熱的;它展現出的是一種激動和嚮往的藝術魅力,這正是盛唐邊塞詩的特色。 也有人認爲全詩抒發的是反戰的哀怨,所揭露的是自有戰爭以來生還者極少的悲慘事實,卻出以豪邁曠達之筆,表現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情緒,這就使人透過這種貌似豪放曠達的胸懷,更加看清了軍人們心靈深處的憂傷與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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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 夜光盃:用美玉制成的酒盃,夜間能夠發光。這裡指華貴的酒盃。

繙譯

甘醇的葡萄酒裝滿了華貴的酒盃,正要暢飲的時候,馬上的琵琶也聲聲響起,倣彿在催促我上前作戰。如果我醉倒在沙場上,請你不要笑話,自古以來外出征戰的能有幾人返廻家鄕?

賞析

這首詩開篇就展現了一個極具西域特色的豪華歡宴場景,葡萄美酒與夜光盃相得益彰。“欲飲琵琶馬上催”,琵琶聲營造出緊張的氛圍,躰現出戰爭背景下飲酒的特殊情境。而後兩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廻”則盡顯豪邁與悲壯,表現出戰士們的豁達與無畏,麪對生死的從容和對戰爭殘酷的感慨,有一種眡死如歸的氣魄,同時也傳達了深深的無奈,是千古名句。

王翰(子羽)

王翰(子羽)

唐幷州晉陽(今山西太原市)人,邊塞詩人,字子羽。家殷富,性豪放不羈,喜飲。唐睿宗景雲元年(西元七一〇年)舉進士。幷州長史張惠貞奇其才,舉直言極諫、超拔群類等制科,調昌樂尉。開元九年(西元七二一年),張燕公入朝爲相,召爲祕書正字,又擢駕部員外郎。「櫪多名馬,家有妓樂」,「發言立意,自比王侯。頤指儕類,人多嫉之。」出爲汝州長史,改爲仙州別駕,仍然「日聚英豪,從禽擊鼓,恣爲歡賞」。後被貶爲道州司馬,卒於前往道州途中。其作品《凉州詞》爲古今之絶唱。 ► 17篇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