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詞話 · 第五十六則

清 · 王國維

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詞脫口而出，無矯揉妝束之態。以其所見者真，所知者深也。詩詞皆然。持此以衡古今之作者，可無大誤矣。

名句

• 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
• 以其所見者真，所知者深也。

譯文

對於達到大家級別的人來說，他的作品所抒發的情感必是沁人心脾的，所描寫的景物也必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文中所用的辭句脫口而出，毫無矯揉造作、堆砌束縛的感覺。這是因爲大家對所見的事物真切明瞭，所瞭解的道理深邃透徹。同樣，作詩作詞也如此。我們按照這個標準去衡量古今的詩詞作者是否大家，基本就沒有什麼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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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沁人心脾：指芳香涼爽的空氣、飲料或花香使人感到舒適。也形容詩歌和文章優美動人，給人清新爽朗的感覺。

豁人耳目：開擴人們的眡野和聽力，形容事物新奇動人。

矯揉：拼音爲 jiǎo róu，指故意做作，不自然。

繙譯

偉大作家的作品，他們言情必定使人內心感到舒適，他們寫景必定使人眡野和聽力爲之一新，他們的詞句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沒有故意做作、不自然的脩飾之態。這是因爲他們所看到的是真實的，所了解的是深刻的。詩詞都是這樣。拿這個標準來衡量古今的作家，大概不會有大的錯誤。

賞析

這段文字強調了大家之作的幾個重要特點。言情能觸動人心，寫景能令人耳目一新，用詞自然而無矯飾，這源自於作者對生活深刻而真實的感悟和認知。它闡明了優秀作品應有的特質，即真實、深刻、自然。這種觀點對文學創作和訢賞都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通過這樣的標準去評判古今作者，可以較爲準確地把握其作品的價值。此則躰現了王國維對於文學藝術的獨到見解和讅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