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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
五更天將亮時,雞啼聲將睡夢中的人喚醒,只見一輪明月高掛在窗外。我由睡夢中醒來,憬悟到當年種種,就像夢幻一般消失無蹤。
賞析
一夜夢中,有多少昏亂,多少追逐?多少得到的欣喜,和多少失去的悲傷?有時夢中微笑,有時淚溼枕被,有時夢裏驚慌,有時夢鎖雙眉,這種種紛亂的夢境,都被一聲雞啼所驚醒,醒來只見窗前明月高懸。想起夢中的一切,望着枕上的淚痕,不禁啞然失笑。
是的,當年的愛恨糾纏,難分難捨,到最後難分的終究是分了,難捨的到底也舍了,如今想來,無非是夢。就像一齣戲,由於演得太入神,竟在臺上哭得涕泗縱橫,下得臺來,纔想到原來是戲。但是,有人已經忘了這是戲,只好永遠不停地演下去,演了一出又一出。也許,只有將戲院所有的燈光都打開,他才能覺察到粉墨的虛僞性;將所有的劇本都撕毀,他才能憬悟劇情的荒唐。

陳繼儒
明松江府華亭人,字仲醇,號眉公,又號糜公。諸生。志尚高雅,博學多通,少與同郡董其昌、王衡齊名。年二十九,取儒衣冠焚棄之,隱居小崑山,後居東佘山,杜門著述。工詩善文,短翰小詞,皆極風致。書法蘇、米,兼能繪事。董其昌久居詞館,書畫妙天下,推眉公不去口。眉公又刺取瑣言僻事,編次成書,遠近爭相購寫,於是名動寰宇。屢奉詔徵用,皆以疾辭。卒於家。有《眉公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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